余蓉很嫌弃地看了眼她头顶的小红帽,心说,你就不怕被狼给吃了。
身后门响,是炎拓出来了。
两人循向看去。
余蓉无语了,又是帽子。
聂九罗迎上去。
炎拓穿上棉服了,棉服挺厚实的,也就不显身子单薄,口罩帽子和手套一上身,多了层屏障,心理上进了安全区,精神似乎也昂扬了很多——就是今天天气挺好的,阳光挺大,他刚一跨出门,就又退了回去。
聂九罗问他:“阳光刺眼了?”
本来,她还想给他买副墨镜来着,可是眼镜店没开门。
炎拓眨了眨眼睛,确实有点刺,即便有帽檐遮着,眼睛还是有点酸涩。
他说:“还好,过一会就好了。”
聂九罗伸手给他:“没事,到车里就好了,你闭着眼,我牵你过去。”
炎拓把手给她,隔着手套,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手,聂九罗却觉得奇妙:男人的手本来就大,再加了双黑色皮手套,皮质粗硬,泛着植鞣皮味儿,两相交握,她贴了创可贴的手显得尤为白皙纤弱。
她牵着炎拓走了几步,提醒他下台阶,又问:“你有地方去吗?送你回哪?”
炎拓被问住了。
去哪呢,自己家肯定是不能回了,长喜叔那,听说是被安排着出门度假了……
聂九罗说:“没地方去啊?没地方去的话我那有空房。你想租呢就暂时租你,三餐也可以包,就是租金贵,毕竟独门院,地段又好。手头没钱,可以先打欠条,但不能不还啊。”
炎拓没睁眼,有口罩可真好,可以偷着笑,却不用怕人看到。
阳光真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一口答应:“行。”
***
车出旅馆,聂九罗问起炎拓被囚禁这段时间的事。
昨天离开的路上,她把外头发生的事简略跟炎拓说了,却没问他的:毕竟人家刚被囚禁了两个月之多,疮疤还没好,就逼人回忆急急去掀,有些不合适。
炎拓想了很久,一是这段时间的折磨,于他的记忆力是有损的,二是到后期,精力全集中在吃喝、阴寒、疼痛上了,对地枭的事,想得很少。
他先想起李二狗的事。
林伶是李二狗的妹妹,那李二狗就是林喜柔的初代血囊了,被用作了血囊,难怪当时炎还山动用各种黑白关系都找不到他。
他有点感慨:“我被关着的那个囚牢,应该是后来才修的,但李二狗多半到过那儿,因为我在那里还拣了张钱,他当年,是卷了矿上小一万跑了的,大家都以为他是逃到南方过逍遥日子去了……”
没想到不是跑了,而是葬身矿底了,失踪即死亡。不知道聂九罗发现的那个尸骨洞里,是否也藏着李二狗的骸骨,还有,自己一直以为矿场是“转手”了,现在看来,只是左手转右手,把原有的矿工都打发掉,更方便隐匿秘密而已。
“我妈的日记里写过,矿工嚷嚷矿下有鬼,我爸下矿去抓,所谓的鬼,应该就是林喜柔了,我爸见到的,多半是刚转化完不久的林喜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她控制着成了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