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次过后,林喜柔就警觉了:“走,不管它!”
聂九罗觑着林喜柔的站位,觉得可以尝试,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猛然从人俑丛中奔了出来,向着林喜柔直撞过去。
这一头,炎拓看见她动手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制造混乱就该同步——他以同样的方式,直取熊黑。
林喜柔的反应真是好快,眼见有“东西”窜过来,不知来头,没敢硬接,但也没有俗套地往旁侧闪避——边上就有一个高大的土垛,她双手齐攀,身子瞬间腾空,聂九罗到跟前时,她已经离地一两米高了。
聂九罗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她的靴踝,原本想喝一声“下来”的,又觉得这样没什么气势,索性代之以一串女鬼一样的阴笑。
打架嘛,吓吓人也是好的。
这一笑,效果果然惊人,不止是林喜柔她们怔到了,连撞摔在地的熊黑和炎拓都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炎拓甚至怀疑起这突兀出现的人,究竟是不是聂九罗。
借着这全员怔住的空隙,聂九罗狠命把林喜柔扯落下来,趁着她落地未稳,反手就抽了一个耳刮子。
妈的,老早想教训她了。
林喜柔从来没遇到过打架抽耳光的打法,一时间脑子发懵,聂九罗打铁趁热,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正想拽了往土垛上撞,冯蜜从旁扑了上来。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好勇斗狠的主,聂九罗不敢硬拼,她如今爱惜胳膊,打斗有所保留。
她手上不松,借着这拽头发的力,一个旋身扫腿,就听“咕咚”一声重响,三人你叠我、我压你,同时倒地。
林喜柔倒,是被她硬扯着头发扯下来的,冯蜜倒,则是被她扫到了下盘、绊倒的。
聂九罗一落地就松了手,手脚并用滚爬开。
她怕地枭咬她或者抓她,同时心里纳闷着:不是还有个叫李月英的吗,怎么不一起上、三对一呢?
一抬头,看到正前方炎拓和熊黑也是滚翻在地,厮斗得难解难分,而同一时间,人声渐近,听着耳熟,里头隐约有邢深的说话声。
林喜柔喝了句:“走,别耽误了!”
话音未落,已经和冯蜜两个窜翻过了土垛,熊黑听到吩咐,觑了个空大力掀翻炎拓,情急之下,居然手脚并用,兽一般向着黑暗中窜去。
这一边,聂九罗已经可以看到疾奔过来的人影了,而那一边,林喜柔几个眼见就要消失……
她灵机一动,大声说了句:“林喜柔,不看看你儿子吗?你亲儿子啊!就在这了!”
林喜柔疾奔的身形晃了一晃,忽然顿住了。
***
聂九罗从地上爬起来,刚抽林喜柔那下可是用了大力气,至今掌心还火辣辣的疼。
炎拓也站起来了,扶着膝盖缓劲:跟熊黑过的那几招,全是硬碰硬,打斗时不觉得,一缓下来就觉得要命。
不远处的林喜柔没有再跑,缓缓转过了身子。
聂九罗心中五味杂陈:到底是当妈的,还是记挂儿子,自己用这种方式把林喜柔给绊住,真说不清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回头看,来的人确实是邢深那头的,不过人数比出发时少了几个,显得稀稀拉拉,他们没打手电,但有照明棒:和手电光比起来,这亮度不算扎眼,但能视物。
邢深径直过来,先扫了眼左近,也顾不上寒暄,拣紧要的先说:“余蓉她们呢?”
“遇到白瞳鬼,就是白眼珠子的那些东西,冲散了。”
邢深点了点头,果然如她所料,他们也有同样的遭遇。
聂九罗指了指照明棒:“用这个,有亮,不怕把白瞳鬼再招来?”
邢深:“一时半会的,关系不大。我看到它们走了,待会我去高处,那里方便放哨。”
看到?
聂九罗先是不解,下一秒反应过来:邢深的眼睛,是能“看到”的,不借助灯光,他反而能看得更多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