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怪的抬起头,却看见锦被也是沾染着大片大片的猩红,阿奴的脸也沾上了许多。
晏景这才意识到她身上沾满了血,忙去问她:“阿奴你肚子疼么?”
上一回她没了孩子,也是这般的场景,后来她就恨上了他,再不愿看他一眼,即便被他强迫扣留在身边,看向他的目光也再没有往日那般……
晏景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再次看到她仇恨的眼神,只一遍遍的问她。
疼不疼?
冷不冷?
想要什么?有谁欺负她了?
阿奴跟我说句话吧……
到了最后,几乎都是祈求般的语气,胸口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穿过来,透过去,叫人窒息痛苦,也让人恐惧。
四周的婢女战战兢兢,晏景那时候以为她们是怕床上躺着的人起来告状,但后来接受现实,才知道她们是以为他疯了,怕他让所有伺候过她的人给她陪葬。
她是什么时候下葬的,他也忘了。
他只在她身边睁着眼陪了三日,府医被他派人召过来替她看诊。
阿奴自然很体面,她一向爱洁,身上的血污都被他仔细擦拭干净,又换了一身鲜亮衣服,漂亮的好似一尊沉睡的玉美人。
府医一入室内,便吓得跪下,在他视线逼迫下给她看诊,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实情。
至于为何不敢,晏景也能猜出,应是他那时脸色实在不好,若是他们说她抛下了他,他是真的会大开杀戒,要了他们的性命。
是后来李恒跟刘广陵知道了消息,又派最得他信任的书墨入内,跟他周旋许久,最后三人合力打晕了他,趁着他昏迷,怕他醒后反扑,还灌了许多蒙汗药。
等晏景醒来,事情都办完了,人自然不在他这。
阿奴不是他的妻子,他在她身边没有名分,于是王闻序名正言顺的带走了她,王闻序是她的兄长,是血脉相连的至亲,相较之下,晏景什么都不是。
他以前不在乎名分,所以也自顾自的以为她也不在乎,反正他们总是在一起的,名分不过是些虚名,有什么要紧?
但到了现在,晏景嫉妒的几欲呕血,他提着剑去了王闻序府上,要去将人抢回来。
剑架在王闻序的脖颈,落下一道血痕,一贯装出温润如玉,文人书生模样的王闻序握着匕首,狠狠捅入晏景执剑的手,力道重的像是要切断他的骨头。
王闻序冷冷的看他,仇恨目光没有半分掩藏:“你还敢过来。”
晏景的神情也不遑多让,剑压的更深,自顾自道:“把她还给我。”
王闻序嘲讽般的嗤笑,“还给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跟阿奴好过几时,就以为她是你的了?”
“广阳侯没事去太医院看看脑疾吧,听闻你在刑部为官多年,金科玉律倒背如流,怎不知道如你这般无媒苟合的无能竖子,怎攀附得上我家表妹,你去京兆尹那边问一问,看看哪条律令里写了,她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