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被她娇嗔,却正色道:“我不觉得你重,阿奴你太瘦了,轻的像一片叶子。”
如果论起重量,她方才放到他手中的铃兰花,对晏景而言,可比她重多了。
几乎要让他在她面前弯下脊梁,俯首称臣。
尤晚秋见拗不过他,也不多话。
她还有着后手,若是这辈子那些人还像上辈子那般想要欺负她,她也不会就那么容易被欺辱了。
她可没打算在广阳侯府长住,大不了搅和个天翻地覆,她不好过,那些人也别想安生!
杜鹃看着晏景一路抱着尤晚秋回寝室,眼中艳羡又多了几分,尤其是看到周遭人凝聚在他们二人身上的目光后,更是觉得羡慕非常。
她还是年轻姑娘,虽是奴婢,但俗语有云,宰相门房七品官,广阳侯府的家生奴婢,日子过的比一些小家出身的小姐都要舒服体面。
没经受过波折的小姑娘总是会希望能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
杜鹃分不清那些目光里有多少是不怀好意的窥探,有多少是包藏恶意的心机,更不知道在这些目光窥伺之下的尤晚秋,是何等的如芒在背。
她只想:若是被高高在上的侯爷抱着的那个人,被众人艳羡、嫉妒目光包围的那个女子,是我就好了。
……
回到寝室。
晏景将尤晚秋妥帖安置好时,彩凤也适时的将大夫调配好的伤药送了过来。
她想要替姑娘擦药,但晏景却接过了她手中的药膏,似乎将这份活计,当成了他的任务。
彩凤端举着的放置着药膏、包扎丝布还有丝帕的盘子被晏景拿走。
她立刻明白了晏景的想法,躬身退步离开,在离开时寝室前,还将寝室内内其他仆婢们都带了出去,最后贴心的关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这是对彩凤而言,属于是这些日子的惯例了。
侯爷带来的那位姑娘不喜欢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生活,她觉得不自在,而侯爷少有不顺着她的时候。
因此只要晏景跟尤晚秋两人相聚,在不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婢女们都会被远远的打发出去。
婢女们也早已习以为常。
被留在屋内的尤晚秋见众人都走了,那些窥视的目光离去,她松了口气。
晏景将她累赘的裙摆卷到膝盖之上,露出脚踝处肿胀的伤口来。
他用掌心温度温热药膏,而后才将其涂上她的伤口。
晏景自幼习武,自然知晓关节扭伤需要大力揉按才能消散淤青,只是他还没用力,受伤的娇气包就开始含泪求饶了。
尤晚秋抓着晏景按压她脚踝的手腕,哭求道:“疼!”
晏景不为所动:“若是不将淤青揉散,你的腿可就好不了了。”
他看着掌心之下的患处,又忍不住斥责一句:“都叫你别跑,现下好了,还好只是扭伤,若是断了骨头,你才有得哭呢。”
尤晚秋本就难受,又被他申斥,原本装出来的委屈里倒含了三分真情。
若是她真心待他,此刻早该缠着他闹了,她以前在他面前可不是那种识大体的温婉小姐模样。
但如今她对他实在无情,所以戏也做的像模像样。
尤晚秋像是被他说的怔愣住,而后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景抬眸见她如此,薄唇紧抿。
她才给他献了花,又因此受了伤痛,他或许不应该如此苛责她。
晏景没有多话,但手上的动作到底是轻柔了些。
尤晚秋却再次开口,她没有注意到他揉按患处的力道,只是不敢看他,说出的话语也有些艰涩,声音轻到几近呢喃。
“景和,你那日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