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世间就没有能遮的住的幸秘。
一向洁身自好的广阳候新得一位爱妾,日日爱不释手,视若珍宝,这件事在京城消息灵通的官员内部已然传开。
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的叙述那爱妾如何恃宠而骄,泼辣骄横到敢上手去挠那活阎王的脸。
“据说广阳侯先前脸上还顶着那美人儿挠出来的抓痕上朝,叫文武百官都看了一遍,气得那老古板张太傅直接当着太子的面骂街呢!”
一时有人艳羡,有人深思。
“不知是怎样的娇娇,竟能勾得那般人物坏了规矩、跌下神坛……”
这是好色之徒的翩翩联想。
“不知那又是哪路人马献上的名伶,这样好的机会竟让他人得了,扒上了广阳侯,日后哪里还愁前路不通?”
这是想攀高位的小官的嫉妒臆想。
还有聪明人细细叮嘱家中女眷,想要找机会摆宴席请那爱妾赏脸游玩,好讨好她去对着晏景吹枕头风。
女眷们也自然有愿意,有不愿意,出身高贵的暗骂狐媚子迟早遭报应,出身普通的则暗揣那女子手段如何高超,当然也有人待她只是平常,但包藏祸心之人总是多过心怀善意之人。
尤晚秋深陷风口浪尖之中,但她却浑然不觉。
在铃兰花丛旁边的高株芍药处,她注意到了一片好似躲藏不及,不慎露出的衣角。
尤晚秋勾唇一笑:“谁在那里?”
不用她动,后头的婢女便将躲藏着的人揪了出来。
来人跪倒在尤晚秋面前,俯身下拜:“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姑娘,实在是方才侍弄花草,一时忘了神,见姑娘一行人来了,却是躲闪不过去,只好藏身在这里……”
来人惴惴不安的说完,而后直起身子,看她的脸色,一副极忐忑的模样。
她生着一张尤晚秋永远忘不了的脸,年岁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年轻时候应也是个清秀姑娘,以至于到了老了,看着也慈眉善目,是一副慈母面孔。
尤晚秋见此便笑了,眼神却冰冷如看到死人,但她掩藏的很好。
她轻声说:“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你且起来吧。”
她说完,那妇人才敢起身,尤晚秋又说:“我听你口音,好像是南方人。”
那妇人便道:“是,奴婢母家是南方人,奴婢是金陵出身,后来嫁了人,才跟夫家一块来的京城……”
她说话时确实也有金陵口音。
上辈子尤晚秋就是被这份旧乡情谊蒙骗,才会那么信她。
尤晚秋做出惊喜模样,娇声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金陵来的人,怪道我看你亲切,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李,先前府里人都叫奴婢一声李嬷嬷。”
李嬷嬷看着面前浑然不觉危险的尤晚秋,暗自松了口气,又顺着起了兴致的尤晚秋说了许多金陵的旧事。
尤晚秋也十分配合,做出难耐思乡之情的模样,回忆着金陵的人物风光。
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局中,到底是康平长公主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