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面容灰败,看这尤姑娘这般,她必然是说不动她了。
等事情办完,她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李嬷嬷想着,忽又下了决心,她对尤晚秋道:“奴婢知晓了,您今儿个这些话,奴婢会尽数告诉长公主,殿下她必会如您所愿。”
尤晚秋便满意道:“那你可要一字不漏的都告诉她,让她好好掂量清楚了。”
李嬷嬷恭声应是,尤晚秋便随口打发她出去,等走到屏风处,背对着尤晚秋,李嬷嬷沾着磕出来的血的狼狈面容上生出狠意,后背已然汗湿。
在她要走远时,尤晚秋又叫住了她。
李嬷嬷回过头,面上狠意消失,只余下伪装出的恐惧跟忐忑:“姑娘,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
尤晚秋却似笑非笑,仿佛早看穿了她,
她唇角的梨涡又显现了,里头承着的是甜津津的毒:“对了,我方才忘记告诉你了。”
尤晚秋做出懊恼的神情,好像在娇气的抱怨自个儿记性不好,李嬷嬷却如临大敌。
她接着笑道:“我先前让我的人准备好了一封书信,若是我死了,那封书信就会递到晏景手上,我会跟他说,我是被康平长公主害死的,因为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长公主实在看不惯。”
好阴毒又好聪明的女子。
李嬷嬷不敢说话。
尤晚秋轻点桌子,敲击声像是要凿穿李嬷嬷的耳膜:“以晏景的性子,收到那封信必然会怒不可遏,长公主是他生母,碍于孝道,晏景奈何不了她,但赵家那两个崽子,估计就要给他那未出生的孩子陪葬了……”
…………
“哗啦”
康平长公主府内。
一阵瓷器砸碎的脆响传出,四周仆从跪成一片,无不露出战战兢兢,恭顺谦卑的脊背来。
李昭面色铁青,怒气高炽,摔了好几个价值连城的瓷瓶都无法遏制她的怒火。
她指着方才回话的李嬷嬷,冷声道:“她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嬷嬷忍着惧意回话:“殿下,千真万确,奴婢还是怕您太生气,有些难听话都不敢对您说呢。”
李昭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倒要听听她敢说出什么话!”
李嬷嬷吞了口口水,将尤晚秋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尽数复述了一遍,越说声音越小。
——无他,被李昭愈发难看的脸色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