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坚没看见胡桂扬的暗示,回道:“对啊,差点死在里面……嘿,你们干嘛?”
五名侏儒动作整齐划一,又将老道举起来,闻空寿在下面说:“带我们去坟墓。”
樊大坚终于反应过来,“我只听胡校尉一个人的命令。”
闻空寿向胡桂扬道:“你下命令。”
“好,把他放下来。”
“向他下命令,不是向我们。”
“那也得先把他放下,别动不动就把凡人举起来,不礼貌。”
五名侏儒犹豫一会,将樊大坚放下,老道这才想起来,自己“盗”过僬侥人的墓,人家这是来报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现在可以说了。”闻空寿催道。
胡桂扬仍然不急,向樊大坚道:“酒肉还有吗?”
“没、没了。”
“那就去烧点茶水。”胡桂扬转而向侏儒们笑道:“凡人讲礼貌,诸位既然来了,进屋坐会,喝口水吧。”
阿寅一步跳到胡桂扬面前,“我们没时间。”
胡桂扬绕过侏儒往客厅里走,“凡人可以说没时间,诸位随便活活就是一百多年,怎么会没有时间?”
客厅里一片狼籍,樊大坚又吃又喝,却没有收拾,跟着跑进来,用手臂在桌子上扫了两下,算是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不停向胡桂扬使眼色,询问对策。
“烧水。”胡桂扬平静地说,示意老道安下心来。
两名侏儒跟着樊大坚去厨房,三名侏儒进厅之后在门口一字排开,还是闻空寿开口,“你不必问,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
“那就把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说说吧。”胡桂扬笑道。
“我们……都觉得铁片上的图案非常眼熟,但是想不起它是什么,还有你说的僬侥人坟墓,你确认吗?”
三名侏儒脸上显露出同样的困惑与痛苦,像是被不解之事折磨得将要发疯。
胡桂扬嗯了一声,“你们能够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将老道安全送回来吗?”
三名侏儒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道:“能保证。”
胡桂扬起身,从侏儒中间穿过,站在门口向厨房喊道:“樊老道,带他们去一趟坟墓,不用烧水了。”
樊大坚哪会烧水,这时连火还没生起来,听到胡桂扬的话,吓了一跳,“你不去?”
胡桂扬原本想去,很快改变主意,“我去没用。”扭头向闻空寿道:“你会回来告诉我结果吧?”
“会。”
樊大坚走出厨房,一副生离死别的沮丧神情,“才脱狼窝又落虎口,胡校尉,如果我回不来……”
五名侏儒举起老道,呼啸而去。
胡桂扬伸个懒腰,抬头看看天空,回房睡觉去了,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城里,唯一值得信任的人还真就是这群侏儒。
等他睡醒时,只觉阳光刺眼,双手捂眼不情愿地坐起来,向着敞开的房门道:“谁啊,也不敲门。”
“胡桂扬,你竟然能睡得着,不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吗?”
胡桂扬揉揉双眼,挪开双手,露出惊喜的微笑,“原来是厂公,我忘记什么……哦,我没去见厂公。”
汪直说过,让胡桂扬与商辂谈话之后去见他一面,胡桂扬被侏儒抬回住处,早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
“你面子真大,让我亲自来见。”汪直冷冷地说。
胡桂扬跳到地面,笑道:“厂公礼贤下士,今后必成一段佳话。”
“嘿,少拍马屁,你不够格。”
胡桂扬快速穿上靴子,“厂公一心忠君,当然没精力听这个。厂公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