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拉住了要跟进去的小雁,岳童关门的时候冲他使了个眼色。闵小雁怨愤地看了眼刘蒙,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门关上了,小雁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刘蒙擦了擦脸上的汗,跟着坐在了旁边。
“到底怎么回事?”闵小雁狠狠地看了眼杨波,她扭过头去躲避着小雁尖利的目光。杨澜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
“小雁姐……不关我们的事……”
她颤抖的声音让本来就暖和的屋子里陡添了几分寒意。刘蒙用手重重地捶了下地,嗓子里挤出了一声:
“操。”
暑假结束后,杨波姐妹因为经济原因,被迫从新小岩离开,后来她们住到了京都寮。在东京貌似繁华的背面,很多这样的小宿舍掩盖其中,京都寮就是最有名的一个穷人会馆。这里几乎像是旧社会的贫民区,一届又一届在这里居住的留学生,留下了一届又一届的垃圾。从来没有人觉得应该去清理这样的地方,因为它的存在似乎只是起到一个收留的作用。大家并不关心它是否舒适,好像老鼠喜欢穿梭在下水道里,因为那里没有天敌,没有阳光,所以便不去在乎身边的肮脏和腐烂的味道。
生活仿佛一夜里从天堂变成了地狱,在京都寮生活不到几天杨澜就因为一顿晚饭食物中毒住进了医院。那个嘈杂的厨房好像一个公共厕所一样,大家吃完了都是抬抬屁股走人,锅里废弃的饭菜也不知放了多少天。杨波陪妹妹住院十几天,欠了大笔的外债。她们不敢和家里说,因为两个人来东京是妈妈一手决定的,光是学费家里就欠下了亲戚们不少钱。本来琢磨着吃点苦头,哪怕住到最差的地方也要顶住压力,哪想到,钱没省下来不说,还搭进去一大笔。
走投无路之下,杨波在报纸上找到了按摩院的工作,开始的时候她还背着杨澜,可纸是包不住火的,最终杨澜知道了姐姐的事情,她哭着喊着想拉姐姐回来,可意外却发生了。
在寮和寮之间,总是定期地会有些大规模的战役,说白了就是很多男生发泄心中不满的一种方式。几百人混在一起,大面积地斗殴屡见不鲜。那天京都寮被偷袭,杨波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绊倒,手臂骨折。混战散去后,杨澜把姐姐送进医院,回到家里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她擦去了眼泪,这个世界不是几滴眼泪就能被感动的,于是,她也走进了按摩院。
因为杨澜年轻,漂亮,所以生意一直很好,杨波病好之后,这对姐妹花的名字也就开始传开了,直到今天晚上……
“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大江健司……”杨澜的声音一直在抖,“我和姐姐被叫到蒲生,那个男人喝了很多酒。然后给我们放黄|色光碟,接着开始吃药。吃过药后,他人很亢奋,但是却一直……一直不行……于是就开始在屋子里摔东西,我和姐姐不敢出声,很害怕。
肉鸽 44(2)
后来他淫笑着说要叫他的女人来,让我们三个互相……那个。他要拿DV拍下来。我告诉他时间到了,可他重重地打了我一个耳光,扔下很多钱,说要包我们一晚上。
后来他的女人出来了,我们的魂都出来了,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乔娜。那时候我们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大江健司拿出DV,要拍我们,乔娜拒绝了……
大江直接用那个DV机很重地砸在了娜姐的头上,血当时就冒出来了,我过去拉他,可根本拉不动,他扯着娜姐的头发,把她一直从房间里拖到了门口,然后把她从楼梯上踢了下去,我们在走廊里听见娜姐撕心裂肺的喊声。我们知道出事了,可大江依然拦着我们。姐姐抓起他扔在地上的DV机,狠狠地砸了他几下,他倒下不动了,我们才推开他。楼下,娜姐早就昏过去了,全身都是血……”
“行了……先别说了……”刘蒙走过去,敲敲门,岳童伸出了脑袋。
“怎么样了?”
岳童没有回答,把头伸回去,不多时和那个大夫一起走了出来。
“大夫……怎么样了?”闵小雁和几个女孩立刻围了过去。
“赶快送医院吧,身体上倒是硬伤,不碍事,可剧烈地撞击导致胎位不正,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你给好好看看啊……”闵小雁一把拉住了大夫。
“我无能为力……”大夫挣开小雁,擦着手上的血。
刘蒙掏出一大把钱,塞在了大夫的手里。
“都是中国人,算啦……”王大夫出人意料地推开了刘蒙的手,“赶快抓紧往医院送吧,再晚了就真有危险啦。”
看着王大夫离开,闵小雁感觉他是在逃。
这一夜,日头仿佛也得了重病似的,一直不愿意升起来。
柳思琪靠在小雁的肩头,已经微微地睡去了。闵小雁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盹,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看到岳童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眼前转来转去。
“岳童……”刘蒙小声地把岳童叫了过去。
小雁看到两个人交头接耳一番,岳童突然拽过刘蒙的衣领。
“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刘蒙艰难地摇着头。
“岳童,是不是钱不够……”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