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汲汲营营者。爱如何如何,用什么手段有什么后果都是他自找的应得的,花袭人才懒得去理会。
韩清元离开之后。任少容稍微走神了片刻,待看到薛世净的院子被保留下来之时。惊讶的发问起来,面上就再瞧不出刚才在韩清元面前的那抹异样了。
花袭人把不准。趁着任少容不注意的时候,对韩丽娘严肃地摇摇头。
任少容这般,或许就是一个少女在一个还算优秀的异性面前会正常的觉得有些不自在的表现吧?离韩丽娘所想象的,其实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幸好她及时警告了韩丽娘。
不然,若是没韩丽娘道出来,弄出笑话不说,真要让任少容恼了。
“修缮的时候,只是哥哥过来督促过,我们都没有先看过。”韩丽娘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或许这院落早在几十年前就存在吧,所以就没有改动?”
韩丽娘不想提起“薛世净”这个名字。
任少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特意进了院子里仔细地瞧了一遍,几次想要张口发问,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之后,三人进了离这里隔了一道曲廊的韩丽娘的院子,说了一会儿话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告辞离开了。
上了马车之后,任少容就几次托腮,又几次瞧了瞧花袭人,嘴唇反复咬了好几下,一副欲言又止很想要说话的样子。
“有什么想问的?”花袭人好笑地白了任少容一眼。
任少容讨好地笑了笑,靠近了花袭人,却是不看她,而是看向前面绣着各种几何图案从西域过来的、当做车帘子的厚厚的、颜色绚丽的挂毯,问道:“袭姐姐,你知道吗?刚刚那个院子,是薛世净的生前所住的院子。”
“我听娘说,因为薛家不念皇恩,薛世光怂恿宁王殿下谋反,连累了整个薛家一族人都被悄悄地处死了。”任少容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忍心,顿了一顿,良久才重新张口道:“袭姐姐你觉得,韩大哥知不知道那是薛世净住过的院子?”
“他肯定知道。”
花袭人肯定地道:“别忘了,他如今是那侯府的主人。就算他本来不知道,下人们也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告诉他,要让他知道。匠人们修缮施工的时候,肯定问过了他,哪里要推到,哪里要改动,哪里要留着。”
韩清元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薛世净住过的院子。
那院子,肯定也是他属意让人原封不动留下来的。甚至都没有做一丁点儿的翻新,新刷个漆什么的,显得与如今整个南顺侯府的新不搭。
任少容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怔怔半晌,才问花袭人道:“那袭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那院子留下来?他和薛世净,难道不是因为……因为……”
京中人人都知道,韩氏后人韩清元,为报家族之仇,以亲事为饵,接近仇人……虽然后来一度有流言说韩清元和薛世净因一场救命之恩而起,是真心相爱,只因家族之仇才成了孽缘……甚至说韩清元为了薛世净肯放弃侯爵之位的传言也沸沸扬扬……
但如今薛家人死的一个没有了,再看那些流言,就觉得是一场笑话,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不过,此时,任少容回想起自己认真看过的韩清元这个人,想起那完整保留下来的院落,甚至摆在书房窗前的桌案上还摆着一盆盛放的水仙花……任少容心中冒出一种想法:流言未必就真的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到底是订过亲的。
薛世净对于韩清元来说,总会有些不同吧?
任少容心中思绪纷纷,胡乱地想了许多,又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确定地答案来。
花袭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若是从前,她肯定不多想地将自己下意识觉得能回答的部分给回答了……但眼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男女感情上根本不通,话说出口之前,就犹豫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花袭人反问道。“南顺侯怎么想的,又不干你我的事。”
她此时下意识地觉得,还是称韩清元为南顺侯为好。
任少容不满地嘟起了嘴,倒也没有非要追着花袭人要个答案不可,托腮望着眼前的挂毯,微微出神。
一路无话。
回到武阳侯府,两个人只是打发了婢女给清和郡主送了信儿,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花袭人稍作休息,用了午饭之后,想起今日的任少容,越来越觉得,她很有必要将今日任少容的“异样”告诫一番,让关心她的人多多留意。然后将来再发生什么,她也能心安理得。
清和郡主显然会对她去告知这一心为想的太多。
武阳侯听了之后,或许会断然采取行动。
花袭人思量一番,起身到外院去找了任少元。
这还是花袭人住进来之后,第二次过来找他。
任少元正坐在窗前打棋谱,十分的悠闲。一举一动,都带着贵公子天生的高贵优雅之意,让人赏心悦目。
这么一看,任少元就与韩清元很不一样。
不等花袭人琢磨太多,任少元已经站起了身,迎向花袭人,轻声道:“袭妹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