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岁了,并不是机灵的。
另外一对兄妹是一对双胞胎,从前是别人家的家生子。但那家中遭灾败落了,又因为他们父母亲人都不在了,便将他们兄妹卖了出来——这样的年景,这兄妹二人,能够卖上个不错的价钱。韩母同样给取了名字。女孩叫白桃,男孩叫白果。
“吴妈妈带着一对儿女熬了好几年,才熬不住,显然是个能干的。碧橙年纪大些,正好跟在丽娘身边做活;那圆果说是憨傻,其实也并不是真傻子,看看院门肯定能尽责,力气又大,又不会偷奸耍滑。只说是饭量很大很能吃。但他一个人,又能吃多少呢?只要他们都是忠心的,粗米糙饭总能供的起他。”
韩母慢慢地同几人分说:“那一对兄妹,在大户人家待过的。懂了些规矩本分,不用怎么教就能使用。白果跟在清元在外当书童,白桃跟着花袭人。也是人尽其用。”
“啊,娘。我不喜欢有人总跟着我啊……”花袭人很苦恼地道:“娘您刚好身边没有收入,不如让白桃跟着您吧?待过两年。娘给教好了,再给我也一样呢,是不是?”
花袭人说道此处眼珠一转,仿佛是觉得这个主意甚是不错,于是拉着韩母的衣袖开始撒娇:“娘,您就帮帮我,成不?那个白桃,一见就是比我还要机灵呢,娘您得压压她,然后我才能使唤的动,是不是?”
她已经预见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找个形势搬离出韩家去,所以并不想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丫鬟,尤其是这小丫鬟还在韩家有亲人的情况下。
韩母当即沉吟,而花袭人不停地摇她。
终于,韩母像是被花袭人缠的没有办法,嗔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急!恩,你这么说,娘只当领了你孝顺……白果那里我不管,但碧橙和白桃两个,我本来就是准备放在身边教一教的……你和你姐姐啊,将来只管捡现成的人使唤就是了。”
顿了顿,韩母又笑着说道:“袭人你也别说什么使唤不惯这种话……丽娘身边有人服侍,你身边哪能没有?娘说了一视同仁的,该你有的,你就好好受着。”
“就是就是。”韩丽娘也帮腔道:“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花妹妹你就别推辞了。”
花袭人歪头想了想,道:“我听娘的。但是娘,您多帮我教她两年行不行?待我同丽娘一般大了,出门要跟人了,才把她给我……这样好吧,娘?”
韩母摇摇头:“最多一年。一年后你都要十四了,那时候就是大姑娘啦!”
花袭人微微红了脸,害羞地避开了头。
韩母见状,眼中有光芒闪烁几下,含笑端坐,并未再说话。
她们母女三人说话的时候,冷焰缩在花袭人身边缩成了个小团,一动都没有动,更没有说话。若是仔细留意的话,就会发现他在用心地听,眼眸幽深。
到了韩家之后,韩母腾出屋里安置了买来的仆人们。他们是下人,男女分开挤一挤就是了。但到冷焰时,韩母便有些迟疑。
冷焰并未卖身,只说是花袭人收留的,该是怎么一个地位?
韩家不会再认下一个义子的。
花袭人忙道:“娘,就让他在我那外屋支个榻吧。”
韩清元立即反对:“那怎么能行?他都七岁了!有什么好想的,娘,让他跟我挤一挤不就行了。”
韩母悄然看了花袭人一眼,点了点头。
花袭人见状,笑的眉眼弯弯,对韩清元道:“谢谢清元哥。”
韩清元也很开心,挥手道:“这哪有什么好谢的。”
之前在县城,韩丽娘听到花袭人说收留这小孩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反对的话,肯定会对花袭人有些影响的。说不定,花袭人之所以看这孩子投缘,就是因为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呢?韩清元如是想。所以,他一定会对这个孩子好一些。
吴妈妈当天就上了工。
她按照韩母要求,烧了很多开水,从冷焰开始,给所有新进门的都彻底得洗了洗,包括吴妈妈自己。
洗过之后的冷焰,长相清秀,只是从来不笑,显得很冷酷。
韩清元找来了自己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给他换上,冷焰都没有说声感谢。从房间内一出来,他就站到了花袭人身边。
他在样子,让韩丽娘待他极不满意。
韩丽娘气呼呼地找到韩母,道:“花妹妹也真是的!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就随便收留人来家!京城那小院子才多少房间,多一个人,到时候能住哪儿!”
韩母闻言面色不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该答应花袭人留下那孩子?”
韩丽娘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再说,娘,他留下,算做什么啊!”
韩母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丽娘,娘问你,为何当年留下花袭人的时候你很喜欢,而今日却不愿意收留另外一个孩子?要知道当年,咱家的日子可比这会儿难过多了,都有过吃不饱饭的时候。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张嘴。”
韩丽娘哑然。
想了想,她有些没底气地说道:“可那时候留下花妹妹反正也不过是多个人吃饭罢了……但是现在……”
现在他们一家都要上京。
原来家中好歹有足够的房间,但京城生活艰难,他们租住的小院并不大,人口却多了许多,怎么还能给冷焰分上一间?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是家人?还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