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之后,花袭人想了又想,还是下楼到铺子中找到了柳成志,问道:“刚刚韩清元怎么回事?”
柳成志摇头道:“我也问了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迟疑了一下,见花袭人皱眉,试探道:“要不,我去打听一下?看方向,他这应该是从靖王府走出来的。”
花袭人摇头道:“不必打听了。”
“或许,他只是知道了我任家女的身份,一时没想好怎么面对我罢了。”韩清元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若是知道自己就是韩母眼中的“贵女”,肯定会觉得一时无颜面对她的。
“也许吧。”柳成志抿唇道。
花袭人和柳成志怎么也想不到,韩清元的失态,是因为罗仲达告诉他,希望他能借势攀上乐信伯府,为韩家的报仇出力,也为靖王的大业出力。
在王府,韩清元一时做不了决定。
罗仲达也没有逼迫他,让他回家仔细想过之后再决定。罗仲达是这么说的:“这个安排,其实还是老夫个人的想法,并未同王爷讲述。若是王爷知晓,绝不会让老夫再这般给你出难题。王爷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但韩清元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你若是能再这中间立下功劳,将来王爷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如何取舍,你细想之后再决定。”罗仲达诚恳地道:“你若是不赞同,老夫也不会别起心思。该你的前程,老夫也不会故意为难于你。”
而后,韩清元便被人送了出来。
他选择步行,没有乘车,也是希望这般在寒冷中步行,能给他清醒头脑,做出选择。但可惜,寒风也并未起到什么效果。
他回到了家。
他靴子和衣袍上还都沾着雪,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就那样直直地闯到了韩母面前,让韩母吓了一跳。
她正紧闭着内室房门,正给韩氏家族的牌位上香。
“你这是怎么了?”韩母急急将香插进香炉,问韩清元道。“还是因为花袭人身世的事情?上次你回来说她的亲人可能没了,说你没尽到力,你伤心愧疚不敢见她……今日又是因为什么?”(未完待续。。)
167 抉择难
花袭人的冷淡,让韩母越发地心中不喜。
若说从前她还对花袭人感激怜惜,但渐渐地,她心中就只剩下不满了。就算韩清元入西北军中,不仅没有出任何意外,反而迅速荣耀归来得了六品官阶,成了京城小有名气的少年才俊,她的心底态度依旧不曾有所转变,更别谈有感激之心了。
为什么?
因为花袭人太冷淡了。
在韩母看来,韩清元如今有了成就,花袭人一个孤女,就应该赶上来巴结,借着这由头与韩家人重修旧好才是明确的选择,但花袭人却只是让人送了点普通贺礼,本人却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韩清元上门相邀,她也拿乔不来。
这让韩母觉得想不通,也觉得心中十分难受——花袭人她凭什么呢?她不过就是一个孤女罢了!
后来崇安候府给韩家发了邀请帖,韩母自然不会提出带花袭人去。她自认为自己没错儿。韩清元受捧、韩丽娘得靖王妃娘娘喜爱,韩家还没多高兴一会儿呢,那暗香来又折腾出来了许多道道儿。
这一回,花袭人真的没给出半点消息给韩家。
韩清元不高兴,韩丽娘更不高兴……
这让韩母心中如何好受?
那花袭人就不能消停点儿吗?!总是这样那样的事情!将一个卖花铺子弄出的风头还未过去,韩清元回来又说花袭人的亲人可能都不在人世了,将自己关起来内疚自责了好些天!
他的那阵子情绪还没过去呢,今日又这般莽撞失态地闯了进来!韩母下意识地就以为又是花袭人不定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心中愠怒,说话就难免带着怨气。
韩清元此时根本没留心这一点。
他摇头。在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前呆站,眼神黯然。口中喃喃道:“娘,你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二十年前,这世上还没有他。
就是对父亲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父亲逝去之后,家中的生计变得艰难,他甚至不能读书……直到他救回花袭人,他的生活才重新出现了亮色。
他无法想象。自己是公侯之后。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那南顺侯府的大仇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父亲连族谱都没入,更一日不曾享受过侯府的荣光!而他韩清元更是一样不曾与那曾经极其光鲜的侯府有过半点交集!
他感受不到那一切!
他的确因为父亲的死而悲伤难过,但却无法真切地感受到南顺侯府一府灭口时候的仇恨。那离的他的生活太远了,远到就像在韩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