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册一看就是没完本的,只怕天底下就这一本了。
若是真毁了,看小姐那爱惜程度,将她们打死倒是不至于,赶出去却是很有可能的。毛手毛脚的,她们也没个委屈的地儿去。
蝶儿一见蝉儿当真是唬了很,也谨慎起来,忙将那书册宝贝般地捧着。定了定神,她迟疑地道:“那我可真抄了……”
“仔细点儿抄。”蝉儿没好气地道:“瞧你这样儿,什么事都想讨个巧,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没个意思!你这样做事迟疑躲懒的,小姐迟早要让其他人代替你!不就是让你抄个书吗?就算不成你能有什么损失?而一旦成了。你的收获就大了!真是的!”
“我这就抄!”
蝶儿披上衣裳,找出笔墨。又拿了纸,开始剪裁起来。
蝉儿说的对。就是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但万一小姐看了书高兴,一下子就原谅她了呢?
且不说蝶儿在这里认真誊写,蝉儿又悄然回到了任少容的房间,在外面轻手轻脚地睡下了。夜已经过去了大半,但任少容很少熬夜,加上心情也好了许多,倒是比往常多睡了些时候,这让蝉儿也歇的差不多了。
梳洗过后。任少容正在用早食,就见清和郡主含笑走了进来。
任少容忙站起身,道:“娘,您怎么来了?容儿一会儿就要给您请安去呢!”说到此处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一阵子容儿不懂事,让娘挂心了。”
她心情不好,就说自己不舒服,已经许久没给清和郡主请安了。
清和郡主含笑看着她,欣慰地道:“你有这个心。娘就再无所求了。”她在桌边坐下,让任少容也坐下,让后面的婢女又在桌上摆了些粥菜,笑道:“一早府门还没开呢。就有孟家老夫人就过来赔礼,闹得我也没来得及用饭呢。”
“孟家?”任少容好奇地道:“孟如嫣家吗?她们来赔什么礼?”
清和郡主没有回答,一边示意任少容继续用饭。一边问道:“我听说,昨天咱们容儿居然看了近两个时辰的书?将一本书都给看完了?所以今天才起了晚了些?”
任少容一听这个。当即就有了精神,道:“是哥哥送给我的。一个手抄本,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可好看了!说的是前朝一个和尚带着几个怪物徒弟去西天取经的故事……”
清和郡主含笑听任少容说了几句,笑容越发深,但却是给任少容夹了一个蟹黄包,道:“容儿,我们先用饭。用了饭,容儿再给娘好好说一说,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本来她听说任少容得了一本书看,很是担心得——
任少容从来读不进诗词歌赋,也不耐烦经史子集,能让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怕就是小说话本了。而很多吸引小姑娘的话本,都是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她怎么敢让任少容看这些?
所以她才一早忙完了就过来打听,任少容到底是看了什么。
这会儿一听,是个前朝取经神仙妖怪的故事,虽然依旧荒诞了些,但到底不似那种谈情说爱的话本,清和郡主便放下了心来。而且,看任少容恢复了旧日的精神劲儿,清和郡主心中也感慨:她对容儿也真的用心了吧……
不然,哪能为了容儿去编这些故事。
如此,之前因接待孟老夫人的那点儿阴晦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
母女二人用了饭后,任少容迫不及待地要与清和郡主分享她喜欢的好故事。她让蝉儿将书册拿来,回头却见蝶儿可怜巴巴地来到身前,不禁皱了眉,却只是碍于清和郡主在,因而并不好发作。
蝶儿忙捧出书册,低头呈了上去。
任少容伸手拿过,诧异道:“咦,怎么多了一本?”
蝶儿忙要出声,蝉儿打了一下她,笑道:“小姐,是婢女见小姐您喜欢这书册,又觉得这是手抄本怕是独一无二的,就擅自做主让蝶儿誊抄了一份……您看看她誊的可还好?”
任少容翻开誊写的,看了一眼,见上面字迹娟秀端正,又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用了心的,便看了蝶儿一眼,道:“不错,你用心了。”
蝶儿大喜,也不用任少容吩咐,格外用心伺候起来。
清和郡主看着女儿管教下人,含笑并未出声。
待任少容处理完了,清和郡主才翻开那原有版本,笑道:“听容儿说的很有意思,娘倒是很好奇了。”
“娘,您看一下,肯定会喜欢的!”任少容将蝶儿那本拿在手中,却是让蝶儿端了凳子挤在清和郡主身边,同清和郡主同看一本。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
或许是清和郡主今日比较闲,又或许是这本书当真特别有意思,她就这么一起同任少容读了起来,翻了一页又一页。
蝉儿和蝶儿伺机走到外面。
蝉儿睨着眼看蝶儿道:“刚刚你不会是误会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