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有些无奈点了点头,秦恒见他点头,这才笑了起来。
秦恒知道陈栖知道他在说笑,收下钥匙也只不过是看在他大哥的面子上。
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陈栖愿意留下来给他煮醒酒汤、熬粥,照看酒醉的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大哥秦邵说的一句帮忙看看而已。
欧式餐桌上洁白挺拔的水仙静静簇拥在长颈瓶里,秦恒垂眸靠在椅子上,面前的青年吃得安安静静,一双微微向上翘的眸子水亮水亮的。
秦恒刚才灌下腹的醒酒汤温醇暖洋洋的,腹中的空虚悄然被填满后延申出另一种淡得若有若无的绵长满足,缓缓蔓延成另一种罕见的柔软。
他微微歪着头盯着面前的青年,第一次没有下意识去揣测面前人的感情,没有去费劲地感受着所谓人类的“情感”,而是舒舒服服就坐在青年面前。
不用费劲地揣摩、尝试感受人类的情感,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青年面前,就能奇异地慢慢感受着那种淡得若有若无的满足与柔软在心里蔓延开来。
秦恒清清楚楚感受到,这种奇异而陌生情绪的感知并不是来自于猎人狩猎猎物的兴奋感,或是强烈的占有欲。
而是很奇异而陌生的一种情绪,就像是在昏睡的寂静虚空中,忽而悄然感受到一束温柔的光辉,柔软沉静缓缓飘落下来在身上。
在寸草不生的荒野深渊里吞噬着孤寂的虚空,空出了一块小小的柔软地方。
秦恒眼神很平静,他抬头望着面前的青年,忽然道:“陈栖。”
面前的青年抬起头,带着疑惑望向他。
秦恒笑了起来,他问道:“好吃吗?”
青年也弯了眸子,笑起来道:“好吃。”
那双的眸子格外干净、漂亮,弯起来时像一汪初春里的湖泊,温柔又柔软。
只可惜,那双眸子里压根就没有他秦恒的存在。
秦恒垂下眸子,内心甚至开始有一种荒唐的想法。
如果一开始陈栖在高中遇见的人是他,而不是秦邵。
现在这双眸子里的人,是不是也就是他秦恒了?
一想到青年那双眸子到灵魂都全心全意地只看着他一个人,身心皆顺服与他,灵魂的炙热与爱欲皆因他而起。
秦恒就感到一股蚀骨战栗悄然从背脊猛烈升腾起,身体渗出一层薄汗,让人指尖都发颤起来。
一股强烈的情绪在秦恒的胸腔里翻涌而上,嚣张肆意地冲破了秦恒人生中从未触碰的禁忌,叫嚣着理智臣服那股陌生而又强烈的情绪。
他交叉抬起腿,单手撑着头,胸腔里气息沉沉,抬头望向青年,舌尖重重抵了下颚。
他望着青年那截束在白衬衫里细白修长的颈子,挺直瘦削的背脊。
就只想用力抵住青年的脊梁,强迫他仰起头,让青年眼尾带着红,顺从望着他。
让青年成为他最完美被驯服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