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陈栖跟他分手了,他能不能挽回陈栖。
想着想着,他面前背着斜挎包的陈栖抬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才让他回过神来,秦恒摘下烟,懒懒对着面前的陈栖道:“走了?”
陈栖笑着点了点头,秦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俯身认真道:“陈栖。”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吗?”
陈栖微微怔住,以为秦恒是说在秦邵,便浅浅笑道:“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在学长身边的。”
可面前的秦恒像是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了一样,眸子深处依旧带着极细微的恐慌。
秦恒看着面前陈栖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仿佛乍然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看到了以前的他站在不同的人面前,眼里带着笑意懒懒重复道:“我会一直陪你身边。”
但以前说出这句话时,秦恒内心很清楚,不过是漫不经心哄骗人罢了。
秦恒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也没告诉陈栖,他说的再给他一点时间对他秦恒意味着什么。
他静静躺在兜里的手机弹出几条微信,是秦邵发过来的,告诉他心理医生已经找好了,并询问真的是否考虑好了。
这是秦恒那么多年,第一次主动提出找心理医生,主动地渴望自己的病情得到缓解,甚至是奢望着自己能够再像正常人一点点。
只为了延缓真相被发现的那一天。
秦恒笑容里带着点勉强的狼狈,抬头望着面前对他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陈栖,没说话,只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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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尾声过得悄无声息,燕寰也没有再出现在陈栖的面前,陈栖以为是上面已经维修好了,系统却告诉他没有。
但燕寰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仿佛真的在兑现他的诺言,真的出国了一般。
等到考完最后一场试,晚上陈栖宿舍一行人在聚餐时,季业铵面前摆满了啤酒易拉罐,他喝得有些上头,沉默地望着面前正在夹着菜的陈栖,突然道:“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陈栖愣住,茫然抬头,望着他面前盯着他的季业铵道:“没有啊。”
季业铵没有说话,而是闷头又灌了一瓶啤酒,身旁的杨康也喝得有些醉,傻乎乎笑着道:“季哥是不舍得你呢!”
说罢,杨康嚎道:“我也舍不你啊。”
陈栖闻言有些感动,就听到杨康继续嚎道:“没了你,以后放假了谁惯着我睡懒觉,还帮我带饭!”
陈栖默默停住了夹给杨康的一块肉,默默地看着杨康在他面前吱呀乱舞地嚎。
到了后面,兴许是大家伙都喝了些许酒,从不相识相处到现在,都有些感慨,杨康更是醉得抹鼻涕假嚎着不舍得陈栖,喝了一些酒的陈栖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舍。
他认认真真跟宿舍的碰杯后笑起来道:“很高兴遇到大家啊。”
他想,不管是杨康还是季业铵或者是另一个舍友,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还有秦邵,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还有他崇拜的大师高基,在那天的画展给他签名留下了邮箱后,他曾发过消息磕磕巴巴写了很长的一段话,把那天没分析好的东西都发过去。
高基刚开始回复他的都是毫无实际用处的赞美,但是到了后面随着一来一往的邮件交流中,高基开始把他真正当成了一个热爱艺术的后辈,甚至向他坦言,告诉他一开始只把他当成了被家里人惯坏宠爱的小少爷。
虽然这辈子发生了很多事情。
但他却在这辈子,收获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一行人喝到深夜,季业铵意外地喝醉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杨康到了后头没有再喝酒,怕自己又发起酒疯,陈栖正打算准备拦出租车回去时,却意外接到了秦恒朋友的电话,说秦恒又喝醉了,叫他们打电话给陈栖。
陈栖答应了下来后,便拦了一辆车让杨康和另外一个舍友扛着季业铵上车,自己拦了另一辆车匆匆往酒吧赶去。
秦恒现在每次去酒吧都会跟他报备,这次据说是去过一个朋友的生日,陈栖坐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醒醒酒。
在酒吧里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下,秦恒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抬头朝着一个公子哥道:“打过去了吗?”
那公子哥点了点头,秦恒垂下眼,半响后淡淡道:“你找一个小男生过来,要长得白一点,乖一点的,送过来我这。”
那公子哥错愕,挑眉道:“你那小男朋友现在正在赶过来了啊,你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