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秋无奈地笑了:“健康就好了,我哪敢指望你白白胖胖。”
他拥抱住我,在我额头烙下一个轻轻的吻:“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林老师。”这次我主动说,“我会想你。”
“我也是。”
送走林雾秋,我一个人从机场回家,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的夜景,除了重获自由的轻松外,心里竟然还有一丝酸酸涩涩的不舍。
虽然说人来人往是生活的常态,但有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尽管我只有二十多岁,人生似乎才刚刚开始,但我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在往后的人生里,我很难再遇到像宋禹川或林雾秋那样爱我的人。
我忽然想起那天时鹭对我说:被爱是一种幸运。
而我有两份的幸运。
几天后,我收到林雾秋发来的一张图片,是他的离婚证。
几乎是同时,手机上跳出宋禹川的视频电话。我接起来,镜头摇晃了一下,屏幕里出现他的脸。
“喂,哥哥。”今天我心情好,语气也轻松。
宋禹川大概不太习惯这个称呼,清清喉咙,不太自然地问:“今天出去玩了吗?”
“嗯,和同学去逛集市,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八音盒。”
“什么八音盒,我能看看吗?”
“等一下。”我坐起来,拿着手机从客厅到卧室,翻转摄像头,给宋禹川看我放在床头的八音盒,“老板说是19世纪的古董,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听音色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一边说一边拧动发条,钢琴声缓缓流淌出来,里面的两个小人也随着音乐旋转。
“这是什么曲子?”宋禹川问。
“德彪西的月光曲。小时候我听爸爸弹过。”我说。
电话那边安静了半分钟,宋禹川问:“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放下八音盒,翻过手机对着自己:“记得啊。声音、气味、触感,这些东西比具体的人和事更难忘掉。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衣服上有很淡的香根草的味道。”
宋禹川笑笑,说:“你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
“狐狸也是犬科。”我和他开玩笑,说完想了想问:“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哦。”宋禹川这才想起正事,轻描淡写地说,“我离婚了。”
他拿起桌上的离婚证给我看,竟然是红色的,看起来很喜庆的样子。
“啧啧,”我故意摇了摇头,“离过婚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