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一声暴喝,打断了其他人的话语:“抢亲什么抢亲!污言秽语!”
众人纷纷皱眉望过去,不满是谁打断了自己八卦,看清来者,纷纷噤声。
是一袭红衣的原新娘晏琉璃,哎呦,这朱城主若是抢亲顾剑门,不就是给晏琉璃戴了绿帽吗?说别人八卦说到了正主受害者身上,搁谁都觉得心虚。
然而现在那双清冷的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好像烈焰燃烧。
顾剑门看着一身火红色晏琉璃,微微皱眉:“你……”
却见晏琉璃打断他的话,指着顾剑门的鼻子怒骂:“我和朱姐姐天生一对儿!天定姻缘!天作之合!你这个登徒子别过来沾边!”
顾剑门越听越不对劲,他最开始还以为晏琉璃不满意自己的婚宴被人破坏,听到后面忍不住一脚踹飞了大门,全身气得哆嗦:“我告诉你个疯婆子!不要太离谱!自己回家发疯去!”
“我看你才是痴心妄想!做梦发疯!姐姐都拒绝你多少次了!还不要脸黏着姐姐!”晏琉璃同样一声冷笑,拔出来了腰间的软剑。
她今天没有穿新娘的衣服,但也穿了一身红衣,和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朱水云同一个色系,配合着周围的红绸、喜字,再看晏琉璃投过去的含情脉脉的目光,美人面生桃花,竟然真有几分喜结连理的新人味道。
刚刚撕碎了自己一身红衣的顾剑门,再次懊悔下手太快。
晏琉璃第一个拔剑刺了过去,顾剑门也长啸一声,和她对砍。
夭寿了,新婚宴上,新娘新郎,为了第三人到底抢亲抢的是谁,大打出手。
看这架势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周围宾客看得目瞪口呆,但没一个想上去劝架,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不比新婚曲目,不比任何一个戏班子都精彩热闹!
乒乒乓乓——
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焦灼。一红一白,两人在场中央打成了一朵花。
顾剑门冷笑着,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熟人手下留情,唰唰唰几下就将晏琉璃的红衣服戳了好多破洞:“废话少说,你们晏家又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晏琉璃根本打不过顾剑门,刚刚气血冲头,现在冷静下来,却强咬牙关。该死!什么都可以输!唯独戳死情敌这件事她决不能认输!
朱水云看得无奈,她挥了挥手:“洛轩,昌河,你们去把他们分开,别让琉璃伤到了。”
苏昌河一笑,甩着小刀:“顾剑门那小子也真是的,好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正在打架的两个人异口同声,怒目而视。
“谁和他是青梅竹马!”
“我才没有这种青梅竹马!”
但顾剑门好歹还没丧失理智,不用如何阻拦,他便收了剑,目光灼灼地看着朱水云,心下其实有不好的预感。
他很清楚,朱水云不可能是来抢亲的。
“朱姑娘……”他唤了一声,然后他,顿住了,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徒,在此刻忽然心生怯意。
“我此次来,是给顾公子送礼物的。”一袭红衣的美人如此轻笑着,拍了拍手。
左边的侍卫端上来一颗人头,莫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的人头,看起来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顾剑门呼吸一顿,是晏别天的头。
右边的侍卫搀扶过来一个男子,同样是四十岁上下,面色铁青,紧皱眉头,但一眼却让顾剑门失声叫出来:“兄长!”
“你!你还活着!”他满脸惊喜,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将对方揽在怀里,情绪失控,热泪盈眶。
“太好了!太好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占满了心头。
顾洛离也缓和了几分,上前拍了拍顾剑门的背。
一时间大殿内竟然有几分温馨美好。
晏琉璃看了一眼二人,上前一步,没有给他们过多叙旧的时间:“晏别天设计想要杀死顾洛离,是朱城主和她的徒弟救下了他。”
她叫着自己兄长的名字,像在叫一个陌生人:“同时,也是朱城主剿灭了罪魁祸首,拯救了琉璃,琉璃愿意带领目前晏家所有势力,效忠快活城。”
她说着,瞥了一眼面色不好看的顾洛离,还有一脸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剑门,轻声缓缓说道:“按理来说,救命之恩当粉身碎骨以报,做什么都不为过。”
“但朱城主仁慈,不强求你们顾家效忠,你们将西南道的所有交出来,一个月之内搬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