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回过神,如实道:“途经咸阳原时,阿耶送给我的,说是祭祀时再打开。”
严应愣了半晌,为掩饰眸中的震惊,忙低下头禀报道:“一切准备妥当,可以起航了,傍晚就能到泥阳。”
阿霁吩咐开船,严应便躬身退下。
开船的号令一波波传了下去,外面渐次热闹起来。
阿霁两手紧张地攀着窗棂,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崔大寒安顿好了吗?”
“关在单独的舱室,有侍卫严加看守,殿下放心吧。”蜻蜻道:“方才上船的时候,我去查看过。”
阿霁心下一动,意味深长道:“你对他倒挺上心。”
蜻蜻凑过来盯着阿霁,笑嘻嘻道:“殿下该不会吃醋了吧?”
阿霁没好气地戳了她一把,“你那小心思,还是用在正事上吧!”
蜻蜻笑着揉额头,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殿下心里只有程郎。”
船身猛地一晃,阿霁吓了一跳,直到离开岸边老远,她还没回过神来。
离京之时,友人皆有馈赠,程云轩送了她一只精美的剔红文具匣,她珍而重之地带在身边,可是这么多天,竟没功夫打开。
船队在泥阳靠岸时,码头周围早挤满了迎候的百姓。
泥阳令亲率属官,将阿霁等人迎至驿馆。
次日一大早,阿霁凤冠翟衣,装束齐整,在随从和甲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前往五柞亭。
附近百姓携家带口,都想一睹公主风姿,从驿馆门外直排到了五柞亭。
阿霁乘坐高厢车,四面珠帘半卷,百姓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轮廓,庄严肃穆,很有皇家气派。
车队在一座小山丘前停下,阿霁在喧天鼓乐中下车,待看清眼前的景物,不禁大失所望。
她以为的五柞亭墓园应该是帝陵那般巍峨……至少也该有崔园的规模吧?
可实际上连围墙都没有,只一座夯土台充当祭坛,后边的英灵祠也久未休憩,略有几分萧瑟破败。
但她极力压抑着震惊之色,在官员们的陪同下缓步登坛祭酒,声情并茂地念诵由专人撰写的冗长祭文。
仪式接近尾声时,严应带着一队虎贲郎,隆重地送来了那面旧旗。
清明时节,大都阴雨绵绵。
今日虽未落雨,但薄雾轻霭,阴恻恻地笼罩在头顶,气氛严肃又压抑。
可那旗帜在阿霁手中招展时,天色骤然大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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