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受不住了,握住他手腕哆嗦着求饶。
他见好就收,一点点吻了上来,啃着她汗湿的小巧下巴,瓮声道:“别做孤家寡人,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分担。”
她颤栗了一下,抚着他额上突突跳动的筋络,心底陡然升起一个念头:他真的爱她,哪怕没有所谓的羁绊,也没有身份的纠葛,他仍然爱着她这个人,就像姑丈爱着姑母一样。
想到尸骨未寒的姑丈时,她忽如五雷轰顶,可是太晚了,他已经破开重重关卡,不容置喙温柔地闯了进去。
她良心上负疚,可身体却很诚实,一切似乎要比七夕那夜还要激烈,而她已经不像那时候,只知道咬着手背茫然承受……
绵延不绝的欢愉攫取了她的心神,她有些恍惚地想,姑丈不会怪他们的,他从来就不是古板迂腐之人。
越是禁忌的东西,越是有种蛊惑人的魅力。新鲜刺激,让人人欲罢不能,忘乎所以。如果生命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不用为明天做准备,也不用去想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什么时候结束的,什么时候回到寝阁的,阿霁全无印象。
醒来时晨光已经照进了帐中,她感到宿醉般的疲倦和空虚,还有种难以言表的惆怅和懊恼。
怀中沉甸甸的,手臂有些僵麻,她舒了舒腰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想质问崔迟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让她搂着,可等眼皮掀开,面前情景越来越清晰时,她的声音却堵在了喉咙。
和新婚次日一样,她看到了睡眼惺忪的自己,眉眼含情,面泛桃花,正讶异而惊喜地望着她。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大家都出乎意料地冷静,谁也没有尖叫或发狂。
“怎么……这种时候换了?”阿霁带着哭腔哑声道。
崔迟爬起身茫然四顾,呢喃道:“这是真的?”
阿霁忙拉起薄衾裹住了她光裸的香肩,忍不住偷瞄了几眼,心头狂跳不已。
真是禽兽不如,看着自己也能起意,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淫邪的妖术?
崔迟自行验证了一番,转向阿霁一本正经道:“我们可能又有孩子了。”
阿霁吓了一跳,惊呼道:“你昨天来的时候没喝药?”
崔迟摇头道:“没有。”
阿霁懊悔不已,扑倒在衾枕间愤愤锤床,都怪她意乱情迷失了分寸,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何况如今是什么时节,哪能安心养胎呢?
崔迟有些忐忑地望着她,轻声道:“我是故意的。”
阿霁困惑不已,转过脸道:“什么?”
故意没有喝药,还是故意在极乐巅峰将一腔热意送入她胞宫?
“你忘了我们上次因何换回来的吗?”崔迟凝视着她小声道。
阿霁恍然大悟,可这也太荒谬了吧?
到底是老天在跟他们开玩笑,还是说他们俩的子嗣与众不同,只能由父亲来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