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这是在闹什么把戏?”李匡翼满腹狐疑,中秋节时他为了护着阿霁,不惜冲撞母亲,又朝着众人露獠牙,像只狂吠的猛犬,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转了心性?
崔迟惊讶道:“你们都不知道?”
李匡翼道:“什么?”
卢粲也抬起头,纳闷地望着他。
“散骑常侍徐渭那老匹夫,就是最先建议陛下遴选男御入宫的那个,他如今成了公主的副手,不知吹了什么阴风,竟说动了公主,要她首开先河,纳……”他握拳锤案,恨声道:“我实在说不出口,简直伤风败俗,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左拥右抱,广蓄美姬娇妾,哪有女子跟风效仿的?”
李匡翼缓了口气,失笑道:“阿霁有时候脑子虽不太灵光,但不至于这么……不知轻重吧?”
得罪了崔家,对她究竟有什么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崔迟这下真生气了,从怀中摸出一封家书丢给他道:“是与不是,郡王看过便知。”
李匡翼匆匆翻开,看完后递给卢粲,然后两人便都傻眼了。
是阿霁的笔迹,也的确如崔迟所言。
她在信中态度嚣张,趾高气昂,说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要纳两房侧夫,并说自己在内朝颇得人心,将来皇太女非她莫属,既然太子可有一妻数妾,那她也不能太委屈……
“皇太女”三字毫无意外地戳到了李匡翼的肺管子,这下怎么也冷静不了,若非卢粲拼命使眼色,他可能当场就要爆发。
崔迟却像是毫无颜色,火上浇油道:“别说这还没影,就算她真做了皇太女,那也只能有我一个丈夫……”
“你刚说什么来着……”李匡翼如今听不得那三个字,颤着手举起和离书道:“这事交给我,我一定替你将和离书呈到御前。”若是阿霁与崔迟翻脸,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安徐你放心,只要你和阿霁划清了界限,将来满洛京的女子凭你选。”他长吸了口气保证道。
崔迟却讪讪一笑道:“郡王好意我心领了,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要和公主划清界限,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有点危机感。”
李匡翼勃然变色,怒指着他道:“你这是存心拿我开涮?”
崔迟忙好声好气道:“郡王息怒,和离是真的,并不是开玩笑……”
他倾身过来,郑重其事道:“咱们的约定依然作数,我也没有别的奢求,只要能断了她的妄念,我就满足了。”
卢粲的紧拧着眉头别过脸去,眼中的嫌弃之色再难掩饰,堂堂男儿,怎么就这点出息?比起谢珺那个男人中的败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匡翼却是会心一笑,拍着他的肩道:“都是男人,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将来呀,她还是你的,这丫头就是太过顺风顺水,得受些磋磨才能懂事。”
崔迟极其谨慎,千叮咛万嘱咐:“可别让她知道我的真正意图,就说我要和她恩断义绝,永不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