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竟然还有一只用油布包裹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枪是倭国兵工厂通过模仿德国鲁格手枪。也就是德国纳粹军官的配枪进行生产制造地,枪体采用半自动闭锁机构,容弹量八发,我国军民在抗日战争时期。俗称此枪为“王八盒子”。胖子家里以前有这么一把战利品,在这看见“王八盒子”觉得象是见了老朋友。拿起来反复推拉了几下,这枪用油布裹得产实。半点都没有生锈,弹夹也走满的,不过这破枪设计工艺上存在先天缺陷,卡弹、炸膛、哑火地毛病很多,带上它最多能起个防身作用,胖子有枪在手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二话不说先把手枪别到了自己的后腰上,我对他说:“王八盒子本身就不好使,加上这支枪二十多年没维护过了,你还是悠着点吧你,不到万不得已就尽量别用这枪,王八盒子别名又叫自杀枪,打不到敌人是小,打到了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胖子正想对我吹嘘他那套玩枪地手艺,丁思甜突然喜道:“这张纸可能就是研究所地图了。”说着从杂物中检起一张图纸,我们停下话头,急忙把地图按过来借着蜡烛的光亮一看,略微有些失望,地图有一大一小两张,小一些的那张所谓的研究所设施地图,只不过是手绘地,上面做了许多标记,看起来乱糟糟地,另外那张大比例的地图,则是百眼窟周边地地形图,北连大漠,南接草原,那些地方老羊皮也是一向熟知的,所以这张图对我们意义不大。
再反复看那研究所地结构图,才发现这地方非常庞大,地图虽然简陋,倒很直观易懂,也颇为完善,主要是研究所地下纵横分布的水路,从地图上勾画的记号来看,那俄国人的逃跑路线是从这间地下室出发,沿下水方向,经过焚尸间的地下水管,然后绕过被完全封闭的监牢区域,兜个圈子向北,西边山口有不时出没杀人于无形的“焚风”,他显然是想从北侧山口离开。
我们对这地下室心有余悸,看罢地图,立刻找出了逃生路线,就决定尽快出发,当下收拾一切应用之物,把剩下的几瓶洋酒也都带了,众人资本主义尾巴没割干净,临走时又敛了些稀罕的洋玩意儿,能穿戴的永服鞋子也没落下,我见房中有顶战斗帽,就顺手戴在了自己头上,我的狗皮帽子丢了,头上又有伤口,不戴帽子容易破伤风,也免得下水道里的跳蚤蟑螂掉进头发里,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总算把我的行为和老羊皮等人的低觉悟行为区分了开来。
回到恶臭的下水道里,想来外边的天也快亮了,对于脱离绝境的路线也有了眉目,虽然回去之后的事情也着实今人头疼,可总好过在这闹鬼的研究所里每时每刻担惊受怕,我们归心似箭,参照着地图笼烛前行,按照逃脱路线上的指示,我们等于是要走一段回头路。
可还没等走出多远,我发现丁思甜不停的咳嗽,而且脸色也不对,我以为是光线太暗看错了,但让她停下来仔细一看,她神色憔悴,眼角眉稍都罩了一层明显的青气,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烧得温度虽然不高,但者面色竞似是病得不清。
我早就担心这下水道焚尸炉里会不会有什么病毒细菌,见状不禁替她害怕起来:“黑死病?鼠疫?可又不象在这秘密研究所里感染上了传染病,那样的话人人有份,为什么我和胖子老羊皮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状况?”
老羊皮和胖子听见动静也都停下来看她,老羊皮熟知药草,算是半个赤脚医生,他看了看丁思甜的舌胎,又摸了把脉,惊道:“这怕是中了什么毒了……”
丁思甜十分要强,在知青点干活的时候,有点小病小灾就咬牙硬抗,不愿意别人怜悯照顾她,本想坚持到同我们离开此地再说,可这时她也知道隐瞒不住了:“在焚化间里逃出来之时,被锦鳞蚦的毒气一逼,便开始觉得胸口有些憋闷难过,因为当时见大伙都没事,所以也并未在意,就在俄国人的房间里也还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了,而且觉得全身发玲,恐怕是中了蚦姜了。”
那子午二时吐毒的锦鳞蚦,所喷毒雾甚浓,当时卧们被困在焚化间内,虽然在吸入致命毒雾之前成功逃脱,但那蚦毒极猛,当时在地下室里每个人都不免感到头晕恶心,恐怕都或多或少的吸进了一些蚦妄,锦鳞蚦异常性阴,其毒也属阴毒妄,男子阳气旺盛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同等条件下,女子对蚦毒更为敏感,只吸入了一些细微的蚦毒,就足以使丁思甜无法承受,过了一段潜伏期,终于开始发作了。
据说女子中了锦鳞蚂所吐之毒,口眼发青,并伴有持续低烧的症状,双眼产生幻视能看到五彩缤纷的颜色,如果没有药物医治解毒.大约24小时之内,就会产生头晕、呼吸困难、全身麻木、严重时导致昏迷,不省人事,最后会因呼吸系统麻痹和肌肉瘫痪而死亡,到了晚期就算是华陀再世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老羊皮焦急地说:“这可没救了.草原上很难找这种解毒的草药,咱们回牧区再到旗里的医院,少说要将近两天的时间,那这娃岂不是要把命来送?”胖子也急得焦头烂额,对我说:“老胡你有主意没有?赶紧给思甜想个办法,咱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呀。”
第二十九章 莫洛托夫鸡尾酒
我见丁思甜虽然吸入的蚦毒有限,现在情况还算稳定,能走能动,神智也还清醒,但这中毒的早期症状毕竟是出现了,如果从百眼窟北侧山口出去,就到了没有人烟的荒漠边缘,离牧区更远,即便不那样绕路,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也根本来不及把她送进医院,而且万一她所中之毒在更短时间内发作,却又如何是好?再者,谁能保证这一路平安,不出半点岔子?
我紧锁眉头,拿着地图看了看,立刻打定了主意:“锦鳞蚦是鬼子研究所特意养的,他们是为了治疗在太平洋战场上被蚦毒所伤的士兵而进行研究的,这研究所里说不定会有解毒的血清,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不担三分险,难求一身轻,我看回天之道,唯有赌上这一把,去主研究楼寻找解毒剂。”
为了不给丁思甜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我没有表现得太匆忙,确了路线之后,仍是按正常速度前进,反正从地图上看到主研究楼的距离并没有多远,速度再慢也来得及,要是研究楼中没有血清一类的解毒剂,那么一切也就全都完了,我心中隐隐害怕,总在想万一没有解毒剂呢?而且我们这几个人里,谁又能认出解毒剂什么样?最后干脆把心一横不再多想了。他妈的反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片非常开阔的地下水道,这里有许多排比联络的水泥管道,走在前边开道的胖子忽然踩到了什么,骂骂咧咧地抬脚在黑水中一挑,从污水里露出几根烂透了的死人骨头,有半截腿骨下还桂着只鞋,我正要看个究竟,却在黑暗中,发觉我们所处的水泥管道突然旋转了起来。
从俄国人绘制的研究所地图来看,庞大的地下排水设施,实际上是条人工改道的地下河,正是由于在百眼窟的山凹里挖出了大量地下水,地质环境所限无法修建迹分水渠,只有利用蛛网般的排水管道将其引出山外,否则地下水就会淹没我们头顶这片区域,这座秘密研究设施也就无法修造在现在的位置了。
但是现在的地下排水通道中,已经即将干涸,只剩下些污水淤泥,想来那山中水源早已干涸了,地下水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完全封闭的,另外一半属于半封闭式,在紧急时刻可以作为疏散通道,若想接近圭研究楼,最近的路线就是通过半封闭管道区,这里环境复杂。管网交错如同迷宫,如果没有这份地图,将很难顺利找到出口。
我们举着火把觅路而行,到了一处沟管交错开阔的枢钮区域,这里四壁都是黑漆漆的,污水烂泥极多,水中各种蜉蝣生物滋生,正好是位于地下水路的中心地带。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却发现在管道底部的黑水中有许多尸骨,看那些没有腐烂掉服饰,很可能是日军秘密研究所的警卫,胖子捏着鼻子用脚拨了拨那些已经烂了的死人骨头。我们见状都忍不住想:“这管道中怎么会有鬼子的尸骸?”正要看个究竟,却发现身处的管道猛地抖动了起来、一时间好似天旋地转。
但这只是眼晴的错觉,脚下却没有摇动的感觉,我们举着火把抬头一者,四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身前一米远的管壁上,黑压压的布满了蟑螂,这些蟑螂黑色棕色皆有,背生长翅,大得惊人,体形长短都在三四厘米左方,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的间不容发,成千上万地数量将整个墙面都盖住了,这些大蟑螂恐怕是受到了污水中某些成份的刺激,不仅体形比普通的大了一半,它们还能够靠着互相啃噬同伴的尸体,以及进入这段下水道的老鼠和潮虫等生物维持生命。
这些蟑螂原本潜伏不动,慢慢的互相咬噬,此时有一小部分受到火光和脚步声的惊动,它们立刻快速蹿动起来,一瞬间就产生了连锁反应,整条管道中的蟑螂好像沸腾的开水,没头没脑地到处冲撞逃窜,管壁变成了流转的黑潮,有不少从管壁上掉了下来,我们都头顶肩膀上立刻落了一层。
我想招呼众人往回跑,但这功夫不光谁也顾不上谁了,而且没人敢张嘴说话,挤掉下来的大大小小蟑螂把火把都快压灭了,掉在人身上到处乱爬,一张嘴说不定就钻嘴里几只,而且体形小地蟑螂见缝就钻,钻进耳朵鼻子也受不了,它能顺着耳朵一直爬进人脑,只好各自拼命把掉在头顶肩膀上的蟑螂掸落。
蟑螂蹿得极快,我们跑是没处可跑了,只好抡着手中火把将它们赶开,盼着这些蟑螂赶快散尽,众人心神略定,从刚刚面对大群蟑螂形成的黑潮中回过了神来,竭尽全力把能用的家伙全都用上了,总算是利用火把使潮水般的蟑螂从身边散开。
没过多一会儿,管道里的蟑螂就渐渐少了下来,我腾出手来,替丁思甜和老羊皮拨掉身上的蟑螂,四人脸色都变了,宁可让恶鬼索了魂去,也不想被蟑螂给活埋了慢慢咬死,胖子对我们说:“趁着蟑螂散了,咱们赶快冲过去……”
胖子话音未落,只听老羊皮大叫一声,他的身子忽地往下一沉,被污水里的一个东西拖倒在地,我和丁思甜发觉不对,伸手想去拽他,可拖住老羊皮的那股力量极大,我虽然抓住了老羊皮的胳膊,但被那巨力牵动,脚底被带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淤泥之中。
丁思甜就没我那么走运了,她抓住老羊皮的衣襟,想阻住老羊皮被向后拉扯的势头,但臂力有限,加上脚底湿滑站立不稳,一下子滑倒在地,但她仍未撒手,跟老羊皮一起被拖向了下水道地云黑暗深之中,这时胖子已经掏出了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枪,我见黑暗中看不清楚目标容易误伤。而且看这劲头这家伙也小不了,奇…书…。心中想明了这些尸体骨的来历,很可能是有些人在出事的时候想从这逃跑,但遇到了要命的东西,都被结果在了臭水沟里,要想救人一点也不能犹豫,否则就等着给那俩人收尸了,于是拔出康熙宝刀,对胖子叫了声:“别开枪,往前扔火把。”说着话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老羊皮和丁思甜的火把在倒地时就落在泥中灭了,我们为了节约闹革命,都没舍得用那俄国人的工兵照明筒,只是用他房中的家具衣服又做了数只简易火把,这火把有利有弊,若是地道中有虫蝎蜈蚣之属,打着火把远远地就可以驱散它们,而且可以判断空气质量是否对人无害,但缺点是照明范围非常有限,只不过眼前数步,稍远一些就看不到了。
我一手拎刀一手举着火把追了过去,只好让胖子在身后将他的火把当做短时照明弹往前抛出去,利用火把落地熄灭前看清前方十几米的情况,我刚一起步,身后的火把就从肩上飞了出去,在漆黑地空间里划出一道低低的抛物线,随即掉进管道前方的污泥中熄灭了。
但借着火光一闪之际。我已经瞧见就在我前边几步远之处。地面有个管道间破裂的大缺口,直径将近一米,里面深不见底,从里面探出几条粗大的黑色节肢类勾爪,生满了黑色的硬毛,正把丁思甜和老羊皮往管道的大裂缝里拖拽。
老羊皮失去重心倒在地上,也不知无受没受伤迹,他竭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但跟本使不上劲,猎铳被他压在了身下,想放铳也办不到,丁思甜趴在地上拽住老羊皮的衣服,咬紧牙关奋力往后拖着,但根本无济于事,连她都被快速拽了进去。
我踩着遍地地死蟑螂,一踏就嘎吱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近前,这才看清楚拽住老羊皮的是条大钱串子,钱串子比娱松和蚰蜒体形要宽许多,而且对足较少,但是勾爪更宽更长,身体最大能长到两米长,排水管道中的这又深又阔的缝隙,就被这钱串子当成了巢穴,由于畏惧火焰,才想将老羊皮拖到排水管道的下层。
我赶到跟前,借着手中火光,发现那深渊般的裂缝边上都是人骨,深处还有几只大得吓人的蟑螂来回乱爬。救人心切,也没顾得上细看,挥起长刀就砍了下去,想将这条半截缩在洞里的大钱串子一挥两段,把老羊皮和丁思甜救下来。
不料那钱串子动作也是极快,我刀在空中,它早将老羊皮拽至洞口,这刀如果砍得实了,不仅斩不到它,反而将老羊皮剁了,我见大事不妙,赶紧将火把朝洞中扔了进去,但洞中阴潮之气太威,火把一晃就被湿气打灭了,我在黑暗中扑倒在地,伸手胞着老羊皮,想用力撑住洞口,但那裂缝有一米多宽,但没想到钱串子力大,长着黑毛的勾爪一扯,连同我和老羊皮丁思甜都有半个身体陷入洞中。
丁思甜在混乱中打开了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晃动动地光柱中,老羊皮用手撑住了一副死人骨架,那烂骨头死死卡在管壁侧面的狭小裂缝里,他拼了老命撑住,稍稍减缓了我们三人身体继续被扯进洞内的势头,我见眼前都是攒动的虫足,想用长刀去砍,奈何地形狭窄难以施展,只好向洞中伸刀乱扎,每扎一刀就冒出一股黄水飞溅,我怕这虫液有毒,把脸埋在老羊皮背上,手中却丝毫不停。
乱刀攒刺虽然大部分都扎中了那钱串子,可都不够深没能致命,而且这东西生命力很强,即使被砍掉几截,一时半会都死不了,丁思甜被拖在最后,此时已经趴起身来,抓住了我和老羊皮出死力往后拉拽,我和老羊皮的肩膀胳膊都被虫足勾住,又在狭窄的缝隙间受到制约,手脚都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虽然一时半刻之间,尚能僵持住不被拽到洞中,却绝不是长久之计,凭着一已之力想脱身根本就不可能,我突然感觉到有一条腿被丁思甜抱住往后拽,但她力量单薄难以济事,我心中急躁起来,大骂那个王胖子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正这进退两难之时,就听身后角人大叫:“贫下中农们别急,我你们送鸡尾酒来了!”我跟老羊皮一面勉力支撑,一面用长刀格住洞中探出的勾爪,听到身后地叫喊声就知道是胖子上来了,但他喊什么送鸡尾酒什么地,完全是不知所云,偏偏在这要命的节骨眼儿上,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原来胖子也知道刀枪之类很难立刻将那条钱串子杀死,打开绑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从后边赶上来的同时,把从俄国人那顺出来地一瓶烈酒从包里掏了出来,往里面胡乱塞了一把药片,又用顺出来的棉布袜子堵住瓶口,点着了递拾丁思甜,然后拎着我和老羊皮的腰带,一把将我们的前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