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韩贝尔却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哥哥那样!”
电光火石间,方遥忽然有了个令人不安的推测,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只对贝尔说:“我们不要再吵好吗?明天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韩贝尔郑重地点头,这种时刻,说得多便只能错得多。
可她不知道,即便是错误,也有可能没有机会再错。
登顶队伍上山的时候,天气正好,天空蓝得不含一丝杂质,后来风却越来越大,天空中乌云密布,留在大本营的蒋卓扬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只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想象的那样糟糕。
可是不久便传来消息,登顶队员中,方遥同另外一名学生失踪。
Epilogue 尾声
(行到幸福的尾声,我们彼此相爱。)
故事的后半段已经多次地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冒险只身寻找失踪的方遥,却遭遇了雪崩,是蒋卓扬救了我,在寒冷和绝望中给了我温暖和力量。
从前以为那是方逍,现在才发现犯了方向性的错误。我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略了自己的心。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声音,那个手掌,那个怀抱,却单单忘了这张脸和这个人。
我猜对了这个结果,却不知道这个过程如此简单却又这样曲折。午夜的急诊室病房里,蒋卓扬一直握着我的手,而方逍却不知去向。我艰涩地开口:“后来呢?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一切?”
蒋卓扬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声音低哑:“我们被救援队救出之后,一直没有方遥的任何消息,你一直在自责,认为是自己在出发前与他的争吵才让这件事发生。你一直不能释怀,精神状况很差,医生说你已经有了抑郁倾向。
我的堂妹蒋卓越刚好是医院的心理辅导志愿者,对你做了几天辅导之后,她说你这种状况的根源就是对这件事无法释怀,如果不能开解,那么最迅速的方法便是让你忘记。所以征得你父母同意后,卓越给你做了催眠,这段回忆被彻底封存在你的大脑里。
因为这件事,我从学校辞职,后来便出了国,有时候我也在想,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卓越一直通过各种渠道跟你父母保持联系,今年是第五年,她的催眠已经开始渐渐失效,所以她跟你成为网友住进你家,想要近距离地掌握你的情况… … ”
等等等等,他说了这么多,我关注的却只有一项:“卓越?小T叫蒋卓越?”
蒋卓扬一副“你傻啊,才知道”的表情,我的嘴张得老大,简直能塞进去一只鸵鸟蛋,但是心中那块巨石却咣当一声落了地,原来他们是兄妹啊兄妹,没有奸情啊没有奸情… …
我在心中心花怒放,却不想被某人看见,偷偷观察蒋卓扬此刻的表情,却听他说:“这就是当年全部的真相,也许知道了一切之后你已经有了别的答案,毕竟… … ”
他没有说下去,几十秒钟之后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我只想说,三天之后请告诉我你的决定,无论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尊重并且接受,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其实我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某人要等我三天,我怎么好现在就说让他暗爽,哼,我才不!
听故事是一件极其累人的事,所以蒋卓扬离开没多久我就昏睡过去,昏睡的过程中我还在想,为什么不见方逍出现,好歹也是当年当事人之一哎,莫非,他也是因为那莫须有的愧疚?
在医院睡到日上三竿简直是不可能,我还没睡到自然醒就有不速之客到来,居然是小芙。一进门她便扑上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小熊,求求你,请你劝劝他,他这个时候上雪山简直是送死!”
“上雪山?”
小芙声音里简直是带着哭音:“昨天新疆那边有最新消息说,转场的牧民在几个月前下山的途中发现了方遥的遗物,方逍立刻觉得有希望找到遗体,决定亲自上山。可是现在是冬天,他现在岂不是送死,所以请你去劝劝他吧!”
“为什么不是你去?”我看着小芙的眼睛,‘你这样爱他,最应该去的是你。”
小芙闻言苦笑:“我认识他十五年,也已经爱了他十五年,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去做。因为你,是他五年来的心魔。”
因为心魔两个字,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我这个昨晚刚刚摔到脑袋的人终于决定打着“飞的”去跟方逍探讨一下送死这个人生哲理问题。
一下飞机,连机场都没有出我就给方逍打电话,他对我的到来一点都不觉得讶异,机场的咖啡厅里,他淡淡微笑:“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我却说:“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
方逍的笑容忽然变得苦涩:“那时候,我把有些事想得太轻易,我以为拿走了方遥的一切就是赢了他,后来,我发现自己永远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