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只剩下了顾南云一人,他捡起了雪堆里的酒坛子,闻着那酒坛里溢出的一股子酒香味儿,便觉这酒原来也是珍藏多年的佳良。
比起沧月城海云客栈里的“红尘笑”来说,倒是不相上下,也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顾南云一想到了沧月城海云客栈,心中就莫名的有些感伤,虽然时日已过了很久,但他却是记忆犹新。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大腹便便,满脸胡茬的中年屠户身影,那些在海云客栈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乱葬岗惊魂的一夜,这些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
顾南云想要忘记那些真的很难,也许回忆就是种残忍吧!因为那深埋在心中的痛,早已根深蒂结。
虽是如此,顾南云觉得那也是种美好的纪念方式,时间的长河终要往前流走。而现在,他早已学会胸怀坦荡,去接受那些已尘埃落定的结局。
流云峰的山坳里,出现了一汪碧水寒潭,潭面早已结冰,平滑如镜,剔透光亮。
只是里面的水还不停的在流动着,那水从寒潭的边缘缝隙处,沿着笔直的崖壁流淌了下去。
碧水潭的边上,数棵粗壮的青松拔地倚天,以山水为伴,与云雾为友。一团团的白雪堆积在梢头之上,形成一道亮眼的景色。
靠山体处,乃有一古洞,洞口呈长方形,一块巨大的石门把洞封闭起来,严丝合缝。洞门之上,则凝结出了许多细长而尖的冰柱,闪着银光,“滴答、滴答”地不时掉落下水珠。
只看那洞口上方隐约有着四个大字,名曰“云华洞府”!
这时候,顾南云已带着酒和饭菜来到了洞门外。
他用眼观察了四面的环境,只觉这里寂静安详,只有呼呼的寒风一阵阵掠过。突然之间,顾南云只感觉到这里更加的寒冷,虽然他穿得厚实,但仍是不能抵御这刺骨的冰寒,直接是冷到了心里头去。
他把酒坛和篮子放在雪地之上,伸出双手“哈”了一口热气,然后是两手环胸,揉搓了几下,以缓解身上的冰寒。
顾南云脸上微红,他把目光朝着云华洞府看去,心想着那位师伯祖可真是了不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住多少年了。
岁月漫长而枯燥,加之又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不知又是如何度过的,想必洞中那位师伯祖的修为已经到功参造化的境界了吧!
顾南云想到此处,他心里早已想要见上一见这位师伯祖,一睹他的风采。
于是,他望向洞门处,毕恭毕敬地行拜了一礼,叩道:“弟子顾南云,前来拜见师伯祖!”
这话一出,那洞内却没有反应,从顾南云来到这里已有好一会儿,洞中一直是死寂一般,不曾有何动静。
他心里想着,也许这位师伯祖正在洞中睡觉休息,他还是先不要打扰了,随着顾南云便找了块石板坐下,等待着洞中之人醒来。
时间已过去半柱香,坐在外面等候的顾南云,早已是冷得浑身直打着哆嗦,还好他运起体内的真元之气,转化出一股热量向外扩散,以暖和身子。
尔后,顾南云缓慢的起身,看了一眼那竹篮,时间过了这么久,想必里面的饭菜已经是凉了吧!
这一刻,他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望向洞门,开口道:“弟子顾南云,前来拜见师叔祖,还望师叔祖出洞相见。。。。。。”
再看那洞门口,依旧没有回应,好像这里从来不曾有人住一般,一度让顾南云有些怀疑那洞中到底有没有人存在。
“请问洞中有人吗
。。。。。。”顾南云不死心的又开口大呼道。
就在他连续大呼了四五遍之后。突然,那洞中有了些响动,顾南云立即露出一股喜悦之色,正等着洞中之人出来相见。
“谁呀。。。。。。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一句尖锐的声音从洞中穿透而出,还带着些回音,传出了老远,那声音仿佛就像在顾南云的身边出一般。这人未到,声音已临近,足以见得洞中那人的修为高深莫测。
“弟子顾南云,前来给师伯祖送酒菜来了,还请师伯祖出洞一见!”顾南云这刻赶紧回道。
“宁岩和闵松那两个小娃娃今天怎么没来,你是那峰的弟子,师承何人?”洞中那声音问道。
顾南云一听,即刻如实地说道:“回师伯祖的话,宁岩与闵松两位师弟,由于今日风雪狂暴,他俩人在来的途中,闵松师弟不慎摔倒,受了些轻伤。所以这才让弟子代劳,前来给您送酒菜来了。”
他又继续道:“弟子在凌云峰修行学艺,家师乃是‘凌云剑使’宋北落。”
那洞中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是凌云峰的弟子,又是为何到流云峰来了啊?”
顾南云又答:“回师伯祖,今日乃是尘冰师叔祖的诞辰之喜,弟子随同家师,一同前往道贺!”
洞中那声音有些惊讶,说道:“什么。。。。。。今日是尘冰师妹的生辰?”随后那声音有些懊恼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是的,师伯祖,还请您出来一见!”顾南云站在外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