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廿寿全清了一下喉咙,沙哑的道:“这一仗四位堂主已折了两位,四舵中的舵主也丧了一位,堂舵下的高手叁十馀名已栽了二十多个,还剩下我这生不如死的………”醉壶公沉沉的道:“老弟属於紫衣派何堂何舵?”
笆寿全呐呐的道:“首堂“白玉堂”之下“五爪君子”就是在下了。”
朋叁拾咦”了一声,急吼吼的道:“你是五爪君子,”甘寿全尴尬的苦笑了一下,朋叁省接着道:“紫衣派你的名头相当大啊,听说你虽然属於白玉堂,却直接听令於紫衣派掌门人,而你们紫衣派所以不同於一般派别,乃是以堂舵分层吹不是用辈份叙高低,传闻中你乃是紫衣派掌门人的叁师弟?”
又是一声汉息,甘寿全道:“不错……只是我甘寿全却全然辜负了掌门大师兄创派时的一番期望了……”忽地,龙尊吾走了近来,缓缓地道:“甘兄,紫衣派湔雪此恨尚有力量麽?”
笆寿全毫不犹豫的道:“有!”
点点头,龙尊吾道:“那麽,在下预祝贵派成功。”
朋叁省开口想说什麽,又强忍了下去,甘寿全仰望着屋顶,低亚的道:“只怕不会像往昔那麽容易了,这一次,即是为了一批银货的事才与魔眸教干了起来,我派一败至此,声名大落,再要重整,还要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龙尊吾硬着心肠转身走开,他异常想协助甘寿全一臂之力,但是,他不能,他那刻骨铭心的仇恨整日在啃啮着他,在折磨着他,他忘不了往事的每一步,每一幕,忘不了双双人狐的狞笑、残酷,更忘不了爱妻的哭号、呻吟,以及那不瞑的目,不甘的心,不能止的魂梦中的血!
缓缓地,朋叁省凑了土来,低低地道:“我说老弟,咱们不如伸手,帮那紫衣派一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龙尊吾已无声的一笑,道:“当然,易老哥与朋兄,你们二位一定得协助紫衣派重振声威,我麽,暂时不奉陪了。”
朋叁省听得一愕,刚要开口,龙尊吾已坚定的道:“明晨我们启程,护送甘兄一段,到了要分手的时候,我只怕就要与二位小别数月,尚请二位一直护送甘兄到紫衣派总坛………。”
醉壶公也急惶惶的走来,焦切的道:“什麽?你要自已开溜?咱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还没有好好聚上一,接你就要拔腿走路,这未免…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龙尊吾摇摇头,沉重的道:“长安虽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的确有要务在身,不能再事耽搁,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订下後会之期,到了那天,龙尊吾定然赶到,如若那时紫衣派尚未向魔眸教进袭,我必然担上一肩!朋叁省一咬牙,独目暴睁:“不行,我要和你一起,我说过要陪你去找那几个人的,江湖阅历你不如我,在外面两个人多少也有个照应………。”
龙尊吾深沉的笑笑,没有再说话,朋叁省又急又怒,几乎吼着道:“喂,你倒是开口呀,咱们一起上路,你休想一个人去冒险!”
昂着手,龙尊吾在房中又开始踱起步来,朋叁省也跟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不停的嘀咕叫嚷,口口声声要与龙尊吾一起走。
闹了好一阵,龙尊吾实在不堪其扰。他坐下来,温和的道:“朋兄,你我相识数日,即蒙如此厚待,我心中感激莫名,但此事非要我自已了断不可。别人插手,意义就变质了………。”
朋叁省伸着脖子叫道:“变个乌质,找着了你自己动手还不成哇?我难道替你把个风披个阵的身份也没有麽?你小子未免太小觑了我!”
低下头来。龙尊吾沉思了一阵,缓缓地道:“好吧………。”
朋叁省豁然大笑,伸出两臂紧紧地抱了龙尊吾一下,就差来个香嘴了,他转过身,冲着醉壶公一吱牙“那就麻烦壶公远走一遭了。”
醉壶公皱着眉,大大的摇头道:“只不过到了紧要关头,你们得赶紧回来相助。紫衣派若有什麽行动,凭老汉一人之力只怕挡不了什麽大阵。”
龙尊吾用力的颔首,道:“当然。”
朋叁省又搓搓手,笑吟吟的道:“壶公去紫衣派老窖歇上一阵,保管有大鱼大肉加上好酒招待,你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养养那一身排骨啦………。”
气得重重一哼,醉壶公绷着脸不再说话,是的,闲云野鹤的性子斗然担上了一付重担,後面的日子又是何其艰辛?但是,肩着一个“义”,有苦也只得往肚里了……。
一条叁叉路分别朝向叁个方向蜿蜓而去,路的尽头隐没於天际,灰沉沉云脚,前面没有多远,就要出晋境了。
现在是下午,着天黑也就是个把两个时辰,风相当大,空中的乌云又滚滚涌集,看情形,快下雪啦啦。
一辆双辔蓬车和叁匹健马在叁叉路口停了下来,龙尊吾、朋叁盛和唐洁都骑在马上,这时,龙尊吾翻身落地,快步走到蓬车後面掀起厚重的棉布车,坐在车里打着盹儿的醉壶公蓦的醒了,他擦去口角的涎水,昏沉沉的道:“该分道了麽?”
龙尊吾点点头,平静的道:“此去”东治府”紫衣派总坛,一切尚望易老哥多加小心。”
醉壶公叹了口气,道:“如今是赶着鸭子上架,不挺也不成啦,人家有伤在身,家派中又遭新难,实在袖手不得,只盼你记着四月之约,别忘了按时到“东治府”来找老哥哥我………。”
龙尊吾道:“放心,忘不了。”
说着话,他又垫起脚朝车里望了望,道:“甘兄睡着了?”
醉壶公点点头,道:“他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旅途上的劳顿也够折磨人,老哥我使他多睡一会,免得亏了元气…。”
龙尊吾笑笑,道:“那麽,我就不吵扰他了,便烦老哥代为致意,四月之後,与老哥在“东治府”再见,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