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这冷嘲热讽的话,楚修辰如今还不能明白过来。
前一世他骗了所有人,骗了父皇说心属自己,求取来婚书。又害了许兆元,竟为了排除异己,残忍将手足反捉,只为达成自己的图谋。甚至前一世到最后还那般相信着楚修辰会娶自己的柳君君,大概也没有一个好的下场。
人心善变难测,不过姜知妤想着,楚修辰大概本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这一路而来寻我,莫不是过于可笑了,”姜知妤转身便将搭在盆沿的方巾打湿,上前最先擦拭楚修辰肩上的血迹,“你这一离京十余日,城中怕是早就有了楚将军的流言蜚语了吧,何必得不偿失?”
姜知妤将方巾攥在手心,倾下身子一点点地将血迹擦拭,极力不让自己过于尴尬,只能不停塞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在世家公子中,不论里子论外在,他的确是当得起正理平治、博文约礼这簪名,未曾与京中女眷有过逾矩,也不曾传出过任何不雅的风气来。
即便是柳君君,从她昔日口中也可得知,楚修辰与她也不过是寥寥数面。
所以,楚修辰为何要保下柳君君呢?若是前一世,不应当这般。
她有些走神,手也不再那般轻柔谨慎,有些敷衍的意思。
楚修辰看着姜知妤的脸正凑近自己的胸口,甚至可以感受到带着凉意的鼻吸喷洒在自己跟前,眼眸渐沉。
他并非断了手臂,所受的伤也不是那般的无可救药,属实让她这般凝视着自己肌理,有些不妥。
或许是姜知妤的命令奏效,自然更多的是,自己。
方巾的热度散得很是快,没一会便凉了下来,楚修辰只觉胸口一阵一阵有凉意袭来,不过并不刺激。
他的喉结动了动,虽是默了半晌,但仍旧不想再这般下去,蹙紧了眉心。
“比起我的流言蜚语,难道不是公主的清誉更为重要吗?”
楚修辰又道:“公主在京中那般声称心悦于许兆元,在路上念及的最多的,是他吗?”
许是楚修辰离她颇近,他说这话时音量并不高,但仍旧萦绕在她的耳畔,很是清晰。
姜知妤有些怔住,不知所觉地径直抬起了头。
只见楚修辰正好垂着眼,对上了她渐近的眼眸,近在咫尺。
姜知妤其实很少这般如此贴近般看着楚修辰。
除却前两次都很是突然的相吻外,她如此认真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有一次。
那时曲朔十六年的盛夏。
彼时楚修辰初出茅庐,但已颇负群臣与姜湛的夸赞,那一日正是召他入宫议事,姜湛见他谈吐不凡,对于军事颇有独到见解,当即便封楚修辰为副将,让他日后好生多加历练,定不输父母当年卓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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