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骗的好玩吗?”她眼尾的洇红隐去,双眼似清泉一般澄澈透亮起来。
表兄家的婚宴中,楚修辰一改平日的态度,替自己主动剥虾,在两人困于一房后,他说出的那一番话,温情且暖人啊……
那一夜在围场中,姜知妤还在心里有那么一瞬闪过,楚修辰是否在意识到自己移情了许兆元,才那般的举措。
原来不是什么水滴石穿,朽木逢春,是那人见自己远去,一点点使出的手段罢了。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楚修辰是觉得,她还会再傻傻地等着那收不回心的夫婿吗?
“殿下……此言何意?”楚修辰眼底闪着慌乱,他又岂会不知。
不安的情绪,遍布在他的浑身上下每一处。
“其实,前一世的恩怨,你都记得,对吧?”
姜知妤哂笑,抑制下心中渐起的怒火,“所以呢,这一世,将军这般来招惹我,是又想重演一番惊天泣地的结局,还是说冷掉的心忽然热了起来,觉得我还能与你重修旧好吧?”
“无论我说的是哪一种,楚修辰,我告诉你,迟来的真心比草贱。一把火烧了,还不够暖本宫的寝殿。”
她的确是大显最为尊贵的嫡公主,早早便有了自己的封号,荣宠人尽皆知。可她却从未用自己的身份压制楚修辰,今日本宫二字,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
既然楚修辰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一切她今日便说个明白,也算彻底与前世的自己,做个了断。
“殿下……我有悔。”
悔?有用吗?
姜知妤默然阖眼。
楚修辰只觉周遭凉气逼人,寂清压身。
她许是近来未曾睡安稳的原因,寻常时的面颊似通润脂玉一般细腻,说起话来也自带着三分笑意,而此时此刻,她的神情却是嫌恶的疏冷。
“我劝你,收起你先前的心思,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么日后的一切,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自然,我也不会求着父皇,嫁给你。”
梦境中的刀光剑影再次向姜知妤袭来,她仍旧无法相信,楚修辰会将剑指向许兆元,指向皇宫,指向自己。
表体既混,心应则乱。佛偈所言不假。
因为她许久无恙的胸口,此刻竟又在隐隐作痛起来,如温水煮蛙,一点一滴,却又正中其害。
前一世,她并不信佛,唯一一次在佛前许愿,便是替楚修辰求了一枚平安符,护佑他此番定能大捷,凯旋归来。
正当姜知妤早已无言,转身离开之际,她的小臂却忽然被对方猛地勾住,不由得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