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看见他们一起回来,二夫人笑着打趣:“今日玩得可尽兴?那王家姑娘的东西可都置办了?”
司徒义上前:“还得多亏了二嫂,不过一下买了那么满满一马车,二嫂这下可亏大了。”
二夫人浑不在意:“你就算再拉几马车,我也是能送得起的。”
司徒义笑着:“二嫂真不愧是京中第一女老板,果然大气,父亲可回来了?说了什么没有?”
听到这个,二夫人敛了脸上的笑容:“父亲回来了,你们去书房找他吧,你大哥二哥都在书房。”
司徒义应声,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直接就去了书房。
夏星微好奇问道:“二舅母,可是有什么事?”
二夫人笑着:“有事也不打紧,左不过是陛下对慕容家最后的处置,长卿也别急着回去,一会便可准备晚膳,你吃完了再回去不迟。”
顾长卿下意识便看向夏星微,夏星微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含羞带嗔地瞪了他一眼:“舅母问你话,你看着我做什么?”
二夫人人精一般的人物,如何看不出顾长卿与夏星微之间微妙的变化,脸上带上了两分笑意:“正是呢,你以前不也经常留在我家吃饭?今日厨房可准备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顾长卿连忙应是:“谢婶母,那长卿就恭敬不如从命。”
司徒修武当值回来之时,二夫人才吩咐下人准备摆晚膳,一家人坐在一处吃了饭,饭后,司徒楠带着司徒诚兄弟和几个小辈进了书房才说:“今日早朝之后,陛下将我留了下来,慕容家的事总算全部处理完。”
司徒诚他们大概是都已经知晓,并未说话,司徒修武在御前,自然也消息灵通,夏星微好奇询问:“不是已经将旁支也抄了家,还处理了什么?”
司徒楠叹口气,缓缓说着:“夏月朗被暗中刺死,是不能明说的秘密,慕容家旁枝末节都被清查了一遍,因着这个,慕容文康今日五更时分便散发脱帽,散衣光脚在宫门前一直敲起登闻鼓,在朝堂之上,陛下震怒,今日早朝,直接将十几名三品以上大臣被革职,就连阿义说亲的王御史,都差点被牵连了进去,以前,总是觉得陛下下不了决心彻查,现在是陛下黑白不论,只要稍有微词,便被当做慕容余党,听闻昨日慕容景已在狱中畏罪自杀,我下朝之时,看见慕容文康已经晕倒在宫门外,烈日之下,竟无一人搀扶,还是我命下人将他送回了府中。”
夏星微有些不理解:“他与外祖父一直不对付,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慕容男深深叹息:“兔死狐悲,这个你可能还不太懂。”
夏星微没有再问,司徒修武说了一句:“祖父,你说的是有道理,可即便是要韬光养晦,咱们家又该如何?总不能全都辞了官归乡去。”
司徒楠苦涩一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我们再这般,倒好像是以此要挟,更会被陛下忌惮,目前只能暂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你与长风都是在御前行走,切记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莫出风头,现下,我不要求你们达官显贵,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只待日后……”
司徒长风询问:“日后?祖父的意思是……目前陛下膝下只有两子,五皇子已经逐渐显山露水,六皇子年龄尚小……”
司徒楠目光淡淡扫向司徒长风:“我今日便是要告知你们,不论朝局如何,莫要轻易站队,不管是哪位皇子,千万不要随意揣度圣意,记住了吗?”
司徒长风脸上慢慢变红,也觉出自己言语冒失,低头应声:“祖父教训的是,长风记下了。”
司徒楠又交代:“自古以来,朝臣与皇子之间,稍微近了一些便被划为党派,身居高位,更是要提防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从不让你们与其他同僚聚首便是这个原因,这次因着慕容家的事情,朝堂之上的大臣已经少了一半,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们千万要记下。”
司徒诚先发声:“父亲所虑极是,我们也定如此行事。”
司徒楠这才点了点头:“还有,以后在家中,不要随意议论朝堂之事,人多眼杂,万一被有心人传扬了出去,也容易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