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温母都是医生,平时很忙,晚上没有九十点是不会回家的,今天也都还在加班。突然发现生理期提前,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温羽只能自己去附近药店买布洛芬。
所幸,药店就在住的这片对面,距离也不远,晚上八点多外面还有挺多人这会下班的,温羽胆子也就大了。
手机没电了,温羽也就没带出去,只带了一些现金。
在药店买好东西后,温羽一只手将袋子拎在手上,一只手虚捂在肚子上往回走。垂着头经过一面布满爬山虎的旧墙时,不经意间抬眼一看,前面姿态闲散站在晕黄微醺路灯下,双手抱臂倚在柱子上,戴着那顶熟悉的黑色鸭舌帽的郁烬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野里。
他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温羽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慢,开始变得磨磨蹭蹭的,心情也莫名开始紧张,捏着塑料袋的手越来越紧,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虚,她不是很想让那个人发现她。
可是她出门不习惯戴帽子,道路又这么宽阔什么遮挡都没有。温羽认命地往前走,快要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那人却挺身站直,提步穿过马路了。
看都没看她这边一眼。
她顿了几秒,忽然福至心灵,往对面的交通指示灯看了一眼——绿灯。
原来,他刚才靠在这里等绿灯。
温羽也抓紧绿灯通行的时间,匆匆过了马路,只是现在,她走在后面,郁烬走在她前面,中间始终被她控制出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不想上前,也不想落后。
可能是因为他宽阔的背影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又可能是她下意识地想在这个陌生的街道上选择一个可靠的人“同行”。
可是她很快就不觉得这个做法可靠了。
前面只要再拐一个弯,温羽就可以进她家小区了,她的心情变得放松不少,连步伐都变得轻盈。
没成想,前面原本一直正常走路的郁烬突然掉头开始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温羽不明所以,看他像在进行50米短跑比赛一样飞速奔向自己,甚至因他跑动带起来的那股风都快抵达她面前了,她僵愣了片刻,又赶紧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不挡他的路。
可是,让温羽没想到的是,郁烬居然生生停在了她面前。
他冷硬的下颌绷得很紧,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犹如一个已经杀红眼的战士要进行最后的屠杀,温羽控制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可惜那人只停下短暂的几秒,应该在思考什么,思考完毕,下一秒就不容抗拒地抓起她的手腕,带着她以非常快的速度折返。
温羽被他强硬地拽着跑,白色的裙角在身后随风微微扬起,虽然他是林预远的朋友,但她和他不熟啊,又不了解他,这大晚上的温羽也很警惕,尽管身上没什么力气,她还是努力转动手腕挣扎着:
“你干什么?放开我!”
前面那人完全不顾她的挣扎,手里甚至抓得更紧,速度不减,完全是带着她往前跑,只抽空侧头怒喝了一声,像是从嘴里挤出的几个字:
“别喊!后面来人了,快走!”
温羽被他侧头时露出眼底的阴郁不耐吓到,一时间真被他喝住,任他扯着她一个右拐又一个右拐得跑进了一条幽深脏乱的巷子。
因为一路上剧烈的跑动,温羽小腹的下坠感越来越强,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只是四周环境昏暗,郁烬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温羽心底对他半信半疑,不得已搬出林预远,一边脚下不停地跑一边喘着气说:“谁来了?我跟你说啊,我和林预远关系挺好的,我要是怎么样……他肯定会和你闹掰的。”
对于她威胁的话,郁烬轻蔑地“切”了一声,根本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继续带着她跑到尽头一处凹进去的墙体前,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最里面。
他喘着气,一边熟练解下手上的金属腕表带,强势地塞到她手里,一边面色冷厉严肃地和一脸茫然惨白的她交代:
“待在里面,一会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也别发出任何声音,自己躲好就行。”
说完也不等她作答,就义无反顾地转身跑了巷子半段的路程,回到巷子中间的地方,毅然决然的背影在这寂静黑夜里看起来像个孤独戍守的战士。
温羽站在阴影里,忐忑不安地望着远去的高大身影,不禁收紧了手里冰冷的金属腕表,手心里不断冒出的冷汗已经使表盘变得朦胧潮湿。
温羽的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