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潇这才知道自己又误会了师弟,心中连骂了自己几声愚蠢后上前道:“姑娘,你千万莫要误会,我这位师弟见你负伤昏倒在河边,便好心将你救了回来。方才他不是要轻薄你,而是见姑娘衣衫尽湿,唯恐姑娘受了凉,才好心为姑娘换衣裳。”
“你……真的是你救了我?”白衣少女终于放开了夏逸。
——她的声音居然也是说不出的好听,若是以黄莺的歌声来比,也是差了许多。夏逸心中止不住地想道,却是忘了回话。
“师弟!”傅潇忙顶了夏逸一肘子,夏逸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尴尬地笑道:“是我……是我,我绝没有想要轻薄于姑娘。”
白衣少女打量了一番卧室后,问道:“这……是何处?你们又是什么人?”
夏逸本想开口,结果发现喉间像是卡着什么东西,竟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傅潇有些奇怪师弟的模样,便解释道:“此地乃是鹤鸣山,我师兄弟二人都是闲云居士的座下弟子。在下傅潇,这位是师弟夏逸。”
白衣少女皱紧了眉头,好像在苦苦回忆什么。
傅潇道:“姑娘又是从何处来?为何会昏倒在山下的河流边?”
白衣少女还是皱着眉头:“我……不记得了……”
傅潇与夏逸对视一眼,道:“恐怕姑娘受伤时跌到了后脑,所以一时失了记忆……那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中又有哪些人?”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无神地摇了摇头。
“我在姑娘身上发现了这块玉佩。”夏逸终于能说出话了,他忙把那块玉佩递给白衣少女:“上面刻着惜缘二字,可是姑娘的名字或是家中亲戚的名字?”
白衣少女仔细端详了玉佩一阵,似乎忆起些什么,喃喃自语道:“这……好像是我的名字,可我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小我五岁,叫作……”她越是想,眉头便也皱得越紧。
见到白衣少女一脸的迷茫,傅潇有些于心不忍,柔声道:“姑娘切莫着急,说不得休息几日便可记起来了。不如暂且在此住下,若是记起些什么,我与师弟必会鼎力而助。”
白衣少女迟疑道:“可……这不会打扰你们么?”
傅潇道:“姑娘放心,我家师父要外出数月,此事我可做主。”
白衣少女低声道:“那便打扰两位了,救命之恩必会涌泉相报。”
“大恩不言谢。”夏逸上前道:“姑娘若不嫌弃,先换了我的衣裳,再穿着这身湿衣,要是受了凉便不好了。”
白衣少女一接过夏逸递来的衣裳便极快地收回手,一张小脸登时羞红的如同方才的夏逸:“那……你们还不快些出去。”
“哦!是、是!”
师兄弟二人都是一脸恍然,赶紧低下头连忙退到屋外,顺手把卧室的门也关上了。
“那姑娘穿的衣物是以不菲材料编织……”傅潇沉吟道:“这位姑娘的来历恐怕不简单。”他正想问问师弟是何看法,却见夏逸正在闲庭信步,面上带着几分微笑,不停地念道:“惜缘……惜缘……”
傅潇道:“师弟,你莫非觉得这位姑娘的名字中有奥妙?”
夏逸白了他一眼,哼道:“师兄,我之前可是看到了,你方才转身看向我时,可是满目怒意,莫不是以为我要对那位惜缘姑娘做出肮脏下流之事?”
傅潇尬笑了几声:“这……是师兄错怪了你。”
夏逸冷笑道:“我们师兄弟多年,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一个无耻之徒……实在令我好生心痛!”
傅潇赔笑道:“师弟,是师兄错了……你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夏逸又冷笑一声,道:“你伤了我的心,认个错便了事了么?”
傅潇道:“那你还要如何?”
夏逸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事简单,我今晚要去酒窖里开一坛酒,你若好好在屋里睡觉,此事便过了。”
“你又想偷师父的酒?”傅潇怒道:“我这就回屋里拿上铺盖,今晚我就睡在酒窖里,你有本事便来偷吧!”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白痴……”夏逸看着傅潇的背影,心里生出一阵无可奈何之感,但当他回头看了一眼闲云居士的卧室时,他那心中不快又莫名消失了。
“罢了,少喝一次也不会死。”夏逸心中豁然开朗,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卧室时却看到傅潇正抱着铺盖从屋中走出来——他居然真的朝着酒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