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断续续地,也能听清楚他们对话的含义。来龙去脉了解了几分,原重生看向少女,她微微颤抖着,紧紧咬住下唇,眼中盛满了屈辱的泪水。
“算了,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吧,少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办正事要紧。”
“你倒说得容易,许承风是那么好抓的吗?叫我们出来搜,就算找到了,你敢上去?”
“不管那么多,搜了再说,没有遇见是最好,你我都好交差;遇见了,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啊?”
“……”
抱怨咕哝着,下面的人终于离去。屏息等待了一会,没有再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原重生才抱起少女跃下横梁,轻轻将她放下。
少女得到自由,眼神却是十分茫然。直到看见一旁的尸体,脸上才有了悲怆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扑倒在早已断气的两人身上,放声大哭:“爹!娘!”纤细的肩头随着她的哭泣抽动着,带着一腔悲愤,凄惨不堪。
久久地,原重生没有去打搅她,任凭她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但哭泣的声音逐渐嘶哑下去,最终已经发不出声音,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试探性地叫她:“姑娘?”
没有回应,她整个人瘫在死者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扳住她的肩,迫使她转身。不期然,看见一张血色全无的脸,殷红的血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一把刀被她牢牢握住插进自己的腹部,触目惊心。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原重生大惊失色,狠狠拍打她的脸,试图唤回她的神志,令她保持清醒。
少女的眼睫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泪水随着眼角滑落,意识不清之间,她在喃喃自语:“这、这样的世道,生不如死。”
音量不高,听不出对生有丝毫留恋,决意求死。
她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弦。来不及思索其他,原重生将她打横抱起,从后窗出去,贴着墙角,四处看了看,周围死寂一片。
低头看斜靠在他臂弯的少女,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狠狠地,绞得指节泛白。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和他一样,在这世间孤苦一人。胸臆间忽然涌上说不清楚的情绪,只觉得她与他同病相怜,无依无靠。将她向上托了托,原重生迅速迈开步伐,朝僻静的小路奔去,急匆匆地,脑海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要救活她,不能让她就此死去。
脚下生风,行色匆匆,眼前的景物从原重生眼前掠去,他来不及细看,只知道怀中的生命容不得一刻耽误,必须找到大夫及时救治,方能保住性命。
“站住!”猛然一声惊喝,耳边风声响动,他警觉地戛然止住脚步,低头,一枚飞刀掠过头顶,没入身旁的树干之中。
抬头,但见几道人影从树上飘然落下,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挡在他面前。
心下暗叫糟糕,原重生倒退两步,眼前人影一闪,已经有人堵截了他的退路。
“你们——”原重生才想要发话,没有料到为首的大个子一刀向他劈来,丝毫不给他说话的余地。无奈,他护住怀中少女,凌空翻转,险险地避过刀锋,侧退着,直到抵住了身后的树干。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原重生警惕地盯着眼前四五个人,揣测他们意欲何为。
“还不赶快将你怀中的女子交出来!”大个子对他怒目而视,大声吼道。
“不!”原重生断然拒绝。
“你这大胆淫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强抢民女,还敢跟你爷爷说不?”见原重生怀中女子衣裳不整,眼下又昏迷不醒,大个子理所当然把他当做采花大盗兴师问罪。见原重生断然拒绝,一肚子火,不留情面地又施招逼近他。
听出他似乎对自己有所误会,原重生想要解释,却没有机会。一刀接一刀地劈砍过来的力道十足,他又要避开攻击,又要保证怀中少女毫发无损,一心两用,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从力量和武功上讲,他绝对不是面前人高马大之人的对手,再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权衡之下,原重生将怀中的重量移至左手臂,右手结印,待大个子再次持刀逼近之时,他右手一扬,指法乍变,若有似无的紫光发出,准确无误地击中那柄大刀。
大个子只觉得虎口酥麻,手中的刀不受控制地落地,整个人也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你——”身子动不了,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维持着举刀的可笑模样,盯着原重生,“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
“不是妖术。”旁边还有几个蠢蠢欲动之人,原重生不敢有丝毫松懈。
“还说不是?”大个子压根不相信他的话,“莫非你也是朝廷里那个什么狗屁国师的徒弟?”
他当然明白他说的是谁。这三年来,别的不知道,但是国师玉离子的大名,他没有少听,包括他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包括他那些在与元兵作战和镇压内患中被委以重任的徒弟的显赫大名……三年来,不胜枚举。
——但,多不胜数的或实或虚的传言中,他没有得到他最想要知道的那个人的消息。
“喂!”见原重生神色忽然阴沉下去,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大个子忍不住叫他。
“不,我不是。”原重生回答,拉回自己的思绪,举步就要前行。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