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仇没想到这眼看可以稳操胜券的时刻,长孙光明会引领鹤盟人来变生肘腋。她清亮地道:“好,就算你阻止,我一样能杀得了你们。”
“不可能的。”
只听一个宏长的语音悠悠的道:
“你不可能杀得了天下的人,正道不灭,浩气长存,一如午阳,就算你毒功再高,也无法在阳光里下毒的。”
另外两种杀声也铁骑突破、银瓶乍烈地传了过来:
“天不容人!”
“人不容天!”
“人不容人!”
“天人不容!”
另一语音却是低吟呢喃的,但却交织成一张杀气的网,覆天盖地地罩压下来:
“咱嘛呢叭咪咆。”
只见一大团人上了山来。
——之所以会是“一大团’的人,是因为一群人围住了几个人,但那几个人(准确数字是“三十一个人〈女子〉围住了三个人〈男人〉仍以雷霆万钧之势移动着,以致那以一种载歌载舞的曼妙身法包围着他们的人,身形也为之带动牵引,所以才一整“团”人地上了山。
唐仇看到这些人,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中,已经出了漏子。
怆然大呼的是梁癫,惨然念经的是蔡狂,扬声发话的是铁手——既然他们都来了,这局面的确没她先前所想象的稀松平常了。
她冷然道:“没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快。不过,阳光总不能一天照到晚的,乌云、黑夜都是它的克星。”
“你’指的是铁手。
铁手显然是“关键人物”。
铁手骤然停了下来。那包围他们的三十一名女子,也遽停了下来,早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铁手用一种极大的气势带动了整个包围的力量,直闯到七分半楼下,离唐仇已不到两丈之遥。
铁手跟唐仇打了一个照面,仍心动于这女子之清之艳,还有清艳之余那好闻的芬芳。
他在梁癫和蔡狂的剧斗中及时赶到,因为他发现了:既然原凶刻意制造出杀人凶手就是蔡狂,目的便是要引发梁癫和蔡狂拼命,而绑架小相公的目的,除了要大相公误会自己之外,就是要使自己疲于奔命,赴“人生自古谁无死棺林店”救人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原因就是要使自己暂时回不了泪眼山。为什么要使自己暂时回不了七分半楼?这答案更为明显:
对方此际正要对青花会和他的同盟展开不利的行动。
所以他也立刻展开行动。
他先赶上泪眼山,追踪蔡狂、梁癫的行踪(那并不难打探),直入风火海,刚好赶上梁癫疑虑不定:不知蔡狂是不是凶手?不知该不该杀蔡狂?
铁手一赶到,即道明了一点:“养养决不是‘疯圣’杀的。”
梁癫反问:“何以见得?养养的尸身上还刻了他平时最常刻的六字经文。”
“就是因为那六个字,所以更可以肯定养养不是死于他之手;”铁手说:“你还记得吗?那六个字:咱嘛呢叭咪咆,左旁部首全是四四方方的‘口’字,但疯圣通常刻这六字真言时,都是用‘发现吧?”
梁癫这下倒省起了。
铁手又道:“凶手也用你的‘小我敛’杀养养,显然打算万一嫁祸不上疯圣,也待蔡狂疑心是你下的手——可是,你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吗!想必也极不想遭人诬陷吗?”
梁癫已经有点明白了。
铁手知道事态紧急,定必要把两人宿怨打散,才能齐心一致,共御大敌:“我们且来试一试:要是这口金梅瓶是真的,那么疯圣就有杀人夺宝的嫌疑;要是金梅瓶是假的,那么真的必定早已给凶手取走,只留下假瓶来栽赃蔡狂……传说金梅瓶能使谢花复苏、萎花重开,我这儿手上有一朵诸葛世叔相赠的‘梦幻空花’听说佛祖拈花微笑,便是这种花,十分灵异,我把它放在瓶口上,若它化作金色,便证实这是真的金梅瓶。”
他把花置于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