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冰凉如雪的修韧手指搭上了她的眼睛上,令她又惊又恼,可偏偏身形受阻内息不济无法避开。正在震怒间,秋叶依剑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然后他低下头去,含住了那两片令他向往已久的薄唇。
9。意乱
冷双成眼里凝聚成冰,她极力躲避,仍是没有逃脱他的手掌。趁着他的嘴唇浏览到耳畔的间隙,她吃惊低喝:“秋叶依剑!”
秋叶依剑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目视着她,初展冰绡之笑:“你躲不掉的,即使你内力没有流失,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笑容说不出的惊艳绝伦与势在必得,他的眼眸蕴含深沉,一扫往日的冷酷无情,镌刻出笃定不移的风采。
冷双成正值惊怒,看也未看,呼呼两掌朝他空门大开的两肋交叉拍去。只听见低沉闷哼之声,他竟是不躲不避,生生受了这两击,依然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
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全身抑制得痛苦的感情便如洪荒般倾泻出来——秋叶依剑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眉眼、鬓发、脖颈,只要是嘴唇触及到的地方,他无一例外深深地啃噬,全然不顾被钳制在怀里之人怒火冲天的嘶吼。
冷双成左冲右突,在秋叶依剑怀里艰难地扭动,想是以前都未被如此对待,让她简直失去了冷静:刚开口欲骂,带着冰雪气息的双唇便乘虚而入,翻江倒海地搜刮她的味道;举手欲杀,单臂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被他趁势握紧执于五指间抵死纠缠。
冷双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呜呜”的像只小兽在他唇边苟延残喘,鼻端里充斥的是清淡飘渺的熏香,口腔中尝到了苦涩微热的血腥,指腹下传来了狂乱澎湃的脉搏跳动,冷双成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他火热缠绵地烙上了烙印。
呲的一声,她的长衣被他终究撕下,一只修长坚韧指尖带着雪莲晶凉的手掌触向了她的胸膛。她被箍紧在他意乱情迷的怀抱中,强烈的情欲喷张让她惊怒地睁大了眼睛,可她的唇却吐不出一个字——还被他狠狠地吞噬在口中。
秋叶依剑微温双唇一路自她的眉梢唇角蜿蜒至肩颈,手掌触及到一朵雏菊般的伤痕时,不禁朝着她瘦削白皙的肩膀轻轻噬咬,只觉得自身燃起了熊熊大火,就在他发晕地以唇代手撕咬她束缚的裹胸时,他听见了她竭力冷静而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秋叶世子,你是一定要我的身子吗?”
淡淡火烛映照下,冷双成双肩垂落,睁着寒潭幽深的双瞳直盯着前面的空气,似是一个历经千番的修道者,带着一股子倔强冷漠,无语地看着饱受罹难的苍生。
秋叶依剑心中大痛,遍身的炙热渐渐褪去了温度,双手仍是舍不得放开她的身子,揽在自己胸前,甚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察觉到怀中之人渐生的抗拒,他紧紧地拥抱住她的腰身,低下头落在她耳畔暗哑喝道:“别动。”
冷双成却是会错了他的意思,趁着秋叶依剑没使手法抓住她的时候,狠狠地拐起手肘,撞开了暧昧冷清的空气,砰的一声击在了他的左肋。
秋叶依剑又是没避开,沉闷地受了这式,蹙起了俊秀坚挺的眉,侧着身子松开了手。
冷双成冷冷一笑,直视他迷蒙着情欲与痛楚的双眸,冰凉凉地开口:“世子此刻身子骨也不大健朗啊。”
秋叶依剑抿着淡紫的唇,身躯慢慢直起,狭长凤目中泛着潋滟波光,平稳说道:“初一,我不比你好过。”语气抑郁低沉,与平时的冷漠矜贵大不相同。他仔细而贪婪地注视着面前之人冰凉如水的容颜,心里抑制不住长长的叹息:她想个方法摆脱我后,察觉到我也受了内伤,竟然大义凛然地威胁我,再动手她就挣个鱼死网破。
冷双成盯着他又是森森一笑,居然学着初次被他呵斥更衣那般,慢慢地扬起双手:“主人不亲自动手吗?”
秋叶依剑默默地注视她半晌,心思如潮,生受不住终于逸出几个字:“你这冷酷的……”话音一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着脸垂手离开。
待至秋叶依剑侧影完全从窗棂外消失,冷双成才重重地跌坐在椅上,虚软无力泠泠渗出汗水。——她这才发觉汗湿重衣冰冷如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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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天朗气清。虽不是惠风和畅,雨后初霁,都城却迎来了第一个如此和雅天气的节日——元宵。大内前自岁前冬至后,开封府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游人已齐集御街两廊下,等待晚间夜市的嬉戏。
叶府上下一片忙碌喜气洋洋,来往仆从路经公子府阁门外时,均报之一笑。平易近人的冷双成自是回以微微一笑,目送来人后,仍是纹丝不动地立于阁外。
银光一身新衣,急匆匆地自远方赶来,走至冷双成身前时,抬首一揖:“初一,公子怎么样了?”
冷双成见着他,眼中微亮:“老太医在里面诊治。”见他担忧的脸色,心中只是冷笑:那么乖戾的人,会有什么风寒?
银光抬头看向密不透风的阁里,口中焦急说道:“怎么还不出来,府里又没个照应的人。”
冷双成心中一动,问道:“白总管呢?”
“说来也奇怪,白总管自昨晚后,就这样不见踪影了。”看了一眼冷双成后,银光又吞吞吐吐地说,“白总管的贴身丫鬟替她掌灯进了公子寝居后,晚上就再也没见她回来。”
冷双成心中一怔,暗自揣测白璃的去处,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银光看向冷双成,似是忍耐许久,才轻声询问:“初一,你实话告诉我,公子到底怎么了?”
冷双成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那得问你家公子了。”
银光打量着冷双成,见他一身蓝色锦缎长服,面容平静,没有丝毫扭捏虚假之色,心中的猜疑就没冒失开口。“还有个奇怪的事,后院里那座假山不见了。”
这个消息比白璃消失更加让冷双成惊呆——白璃有可能被秋叶依剑私藏起来,山石砌堆的假山如何运走?难道他暴戾得用假山埋了白璃?那我怎么没有事情?吴有的蛊毒怎么办?她心里涌现了浓浓的诧异,回头看了下密封的门阁,转身对银光说道:“烦劳银光公子照看下,我去去就来。”
得到银光首肯后,她急匆匆地掠向后院。
曲径通幽之处,一座方亩大小的池塘赫然显现。朝阳柔辉洒在一池碧湖上,随波晃动粼粼璀璨,亮如繁星。岸边罗列着新春寒梅,冷香袭人。
冷双成低首绕回廊旋走,细细打量,心中一直惊疑不定:假山化为了碎屑洒入了池水中,沉淀见底,但不是粉屑星辰散开,而是大块大块被掌风击落,莫非昨日这里有一场恶战?她有些迟疑地立在一处曲桥扶手边,伸指掠了一点粉尘查看。
“有什么疑虑你开口问就行,只要你问,我就回答你。”静寂无风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一字一顿的语声,让冷双成背影有些僵直。她的心里一凛,咬咬牙,转身低垂眉目,面无表情地伏身一礼:“公子。”
秋叶依剑披着一条对襟相掩的银色貂裘,里罩天蓝长袍广袖锦服,一边淡淡地咳嗽一边自冷清梅林中缓缓走出。他的身形无比清俊优雅,只是面色苍白如雪。梅香四溢,春暖乍寒,他一路径直走来,似是将那份料峭清香自远方带向了冷双成,铺天盖地袭去。
冷双成稳住心神,身子匍匐不动。
“初一,你的意思我知道,不就是要提醒我要自持身份吗?”秋叶依剑淡淡地开了口,“可是要看我乐意不乐意。”他最后走到冷双成身前停下,低头看着她铺散开来的黑发:“起来说话,我要看得见你的脸。”
冷双成抿了抿嘴唇,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一句,然后默然起身,不着痕迹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