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毒倒的人没什么威胁,黑衣人一个劲地进攻他们俩,暂时还没有人去动凌煜和苏淮年。但他话音刚落,就有黑衣人猛地回头,大刀砍向倒地的凌煜。
萧诺暗骂了一声,猛地刺向那人后背。那人下意识地往一边退让,她挽了个剑花,攻势陡然变得凌厉,生生将那人逼退了好几步。
她一个用力,将凌煜从地上捞起甩上马背,苏淮年还没反应过来,她狠狠踹了一脚马屁股,“阿年,快走!”
马吃痛狂奔,苏淮年不会骑马,只好一手按住凌煜的背不让他掉下去,一手死死拉着缰绳。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她在马上往回看,似乎有黑衣人要追上来,被萧诺的剑光缠了回去,很快,他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苏淮年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对未来全然未知的茫然,后顾之忧无限的牵挂,她只能尽量伏低身子,紧紧贴上凌煜的背,死命地握紧了缰绳。
凌煜身子没有力气,人却是清醒的。在马上颠簸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这样的姿势。苏淮年紧紧趴在他身上,耳边风声大得惊人,他们两人都在随着马的颠簸而上下震动,可他好像感觉到了背上那人的颤抖。
她在怕。
他闭着眼凝集内息,然而没有用,全身的内力像是突然消失,四肢百骸空荡荡的,他睁着一双眼,甚至没有力气替她握过缰绳。
他分明看到,她的手被粗糙的绳子磨得出血了。
马最后停在一处田野边。
苏淮年整个人早已虚脱,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她咬咬牙,定了片刻,凝集了一些力气将凌煜从马上拖下来,他比她重得多,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托着他,仍是没能撑住,两个人摔成一团,她手上用了些力气,让自己做了垫子,这才将他翻到一边,仔细查看他的口鼻。
凌煜觉得心脏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狠狠的,有些疼。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她慌得很,整个人都在颤抖。
凌煜很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可他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他费劲地转头,随后一个字一个字,极为吃力地开口:“附近也许有人家,去、去找人帮忙!”
苏淮年点点头,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凌煜生平第二次,觉得这样无可奈何。第一次是在一条山道上,他因贪玩跑远了,孤身一人被一个捕兽夹困着,奈何那东西不知是怎么做的,用剑砍也砍不断,反而嵌入肉里更深。他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慢慢苦笑出声。
怎么这么狼狈的样子,总是被这丫头看到。
萧诺的身手并不差,她与凌小纪两个人应当能应付得了。只是自己这毒中得却是阴险。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森然。
苏淮年在一炷香后赶来。
身后跟着两个庄稼汉,推着辆小车,苏淮年满脸泪水,一边上来扶他,一边断断续续地对那两人说着话,那两个庄稼汉连声说着不用客气,合力将他抬上了车。
眼皮越来越重,他最后看了一眼苏淮年哭得皱起来的脸,好困啊,等醒过来,一定要告诉她。
别哭啦,真的很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亲能吱个声咩,我一个人单机好孤独= =
☆、神医来自医仙堂
村子很偏,村里人很好。
很快就有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屋,几个男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屋里安置好,早有人请了村里的大夫过来。
那老头摸着下巴上长长的山羊胡子,沉吟了片刻皱着眉道:“老夫医术浅薄,并不能看出这位公子所中何毒。”
苏淮年刚擦干的眼泪又有了流下来的趋势。
老头啊了一声,皱紧的眉突然松开,“小姑娘,前两日医仙堂的程神医路过此处,住在前面的山脚下,你去找他,若是他还没走,这位公子应该还有救。”
“医仙堂?”
“是啊,是宋齐国有名的神医,恰好游历至此,你快去,若是能得他诊治,也是你们的造化!”
苏淮年在虎子的指引下一路小跑到了那神医的落脚处。
虎子一路上不停地担忧,“那神医脾气很不好,来了这么些日子,村里人但凡去求他诊治的,他一个也没有救。”
苏淮年咬咬牙,事急从权,他既然是神医,怎可见死不救!
“什么人!”两柄剑挡在了她身前,苏淮年抬头,那两个人穿着黑底红纹的宽大衣袍,一脸不善瞪着她。
“两位大哥,我有个朋友中了毒,现在正躺在村子里,村里的大夫说他不知那是何毒,我听闻医仙堂近日途经此地,可否请程神医救救他?”
她言辞恳切,然而那两个人显然见惯了这样前来求助的病患,语气不耐烦道:“神医现在在休息,你另寻他法吧。”
苏淮年气得瞪大了眼睛,医者仁心,哪有这样见死不救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