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许丰俊才发现她的面容尚显稚嫩,声音亦是如此,看上去年纪极小,如同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我叫许丰俊。”许丰俊终究不忍再看她受伤的模样,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许丰俊简单叙述了自己的经历后,询问了安朵的情况。
“我被父母卖到这里,为了给我哥筹集结婚所需的五万元彩礼,我嫂子坚持要这笔钱,家里实在拿不出来。
村里有两个招工的男人,声称每月可挣一万块工资,我妈便询问能否提前支付一年的工资换取我过来做工,对方同意了,给了我母亲五万块钱,于是我就跟随他们来到了这里。”
安朵的气质犹如这工厂中尚未被玷污的一抹纯净色彩,令人心生怜爱。
许丰俊听罢,内心五味杂陈。
仅通过两分钟的交谈,他们之间奇妙地建立起友谊的纽带。
安朵在他人在场时不会直呼许丰俊的名字,同样地,许丰俊也不会直接呼唤安朵的名字。
每当安朵因未能完成业绩而饿肚子时,许丰俊总会悄悄留下两个馒头给她;而当安朵得知有人要针对许丰俊时,她也会悄无声息地透露消息给他,让他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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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丰俊到达小山村的两天后,纪临安始终对他深感忧虑,无论是工作还是用餐时,总是心神不宁。
简欢觉察到了纪临安的担忧,在这天晚上特意为他烹制了晚餐以示安慰。
然而,即使如此,纪临安的忧虑并未减轻,原因在于他给予许丰俊的追踪器遭到了破坏,导致他无法获取许丰俊的具体位置,唯恐他在那里遭遇意外。
纪临安也曾试图寻求警方的帮助,了解许丰俊的近况,但得到的答案或是不知情,或是让他耐心等待,不要干扰警方正在进行的行动,这使得纪临安更为焦躁不安。
简欢见纪临安边吃边发呆,不禁轻叹一口气,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到他碗中:“还在挂念许丰俊的事?”纪临安默默点头,承认道:“我现在认为,当时真不该同意他去。”
简欢微笑着回应:“即便你不答应,他就会放弃不去吗?”纪临安对此感到无可奈何:“总有其他办法,不一定非要他去做卧底。”
简欢饮了一口茶,起身提议:“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突然想喝奶茶,你开车陪我去买吧。”纪临安随之站起,扶着简欢:“这么晚了,别折腾了,我帮你叫外卖就好。”简欢斜睨了他一眼:“我就想出去走走,你陪陪我嘛。”纪临安只得苦笑着答应。
两人来到车库取出车辆,纪临安启动引擎,简欢忽然冒出一句:“好好开车,我们母子俩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呢,再分神你就试试看?”这话让纪临安瞬间清醒,不敢再胡思乱想,全神贯注地驾驶。
在小山村工厂待了两天的许丰俊,除了从事电话诈骗和网络诈骗的工作之外,还要帮这个犯罪团伙做假账。
他遇见了许多工作人员,其中待遇最好的不过是个被称为王姐的女人,至于更高级别的管理者,他则无从接触。
这让许丰俊颇为烦恼,因为他深知这些底层管理人员不过是小角色,即便被捕也无法提供核心线索,想要彻底瓦解这个犯罪团伙,必须接触到高层管理人员,甚至直指团伙首脑。
然而,尽管烦躁,许丰俊依然利用随身携带的隐形摄像耳钉,记录下工厂内的犯罪实证,包括团伙成员虐待被拐骗人员、诈骗技巧培训以及他自己制作的虚假账目等内容。
然而,这些证据尚不足以撼动犯罪团伙的根本,除非幕后黑手现身。
就在这时,工厂的大佬回归了。
“张哥,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里有我在,您放心好了。”这天,王姐正巡视着许丰俊他们的工作,忽然看见外面走过的男子,忙不迭地迎上去。
许丰俊注意到王姐对这位男子的态度明显更为恭敬,不动声色地取下一只耳机,专注倾听他们的对话。
在铁栅栏外,张哥瞥了王姐一眼,随后扫视一圈围栏内各间囚禁人质的小房间,对王姐指示道:“把厂里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有事要说。”
王姐心头一紧,不明所以,但对于张哥的命令,她只能遵从。
工厂内的所有工作暂停,所有人被集中到平日就餐的开阔地带,因为这里足够容纳所有人聚集。
许丰俊混在人群中,轻轻揉搓耳垂,同时按下录像键,拍下场地中央那位男人的形象。
等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安朵也在人群中找到许丰俊,与他并肩站立,低声介绍:“他就是这里的头目,大家都叫他张哥,据说这家工厂只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部分,他在全国多地都有类似的工厂。”
许丰俊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在场众人因平日遭受的殴打和恐惧,此刻都默不作声,尤其在面对张哥这样的大佬时,他们明白面临的不仅仅是挨打,更可能是丧命。
许丰俊留意到,安朵望向张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惧意。
他不动声色地再次将目光投向场地中心的那个男人。
不得不提的是,这位张哥丝毫没有诈骗团伙头目的样子,因为他显得过于斯文。
若非身处这般环境,许丰俊初见张哥,恐怕会误以为他是某所高中的语文教师,抑或是某个公司老总的得力副手。
张哥戴着眼镜,镜框是银丝质地,身穿剪裁合体、价值不菲的西装,手腕上还佩戴着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