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醴趴在窗前?,目不转睛,快要把自己看?进去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姜煦的身手。
其实小皇帝与姜煦之间并不亲厚。
萧醴的日常起?居多?是封子行费心,姜煦一心只顾着忙自己的,不怎么见他。
姜煦收了枪,萧醴跑出?了门:“先生,朕可以?学吗?”
姜煦说:“当然,?皇上对习武感兴趣,我在军中给你挑个师父。”
萧醴天真地问:“先生可以?当我的师父吗?”
姜煦敷衍地搭了一下他的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皇上先跟着封先生好好读书。”
傅蓉微眠浅,容易做梦,也容易惊醒,姜煦练枪的破风声她听?在耳朵里,却一直没起?,懒洋洋的盯着石榴花帐顶发呆。
萧醴说话她也听?见了,轻轻地翻了个身,把棉被拢得更紧了。
封子行按时来将萧醴带去了书房。
姜煦回到卧房中,在熏炉前?烤暖了双手,进里间扣住傅蓉微冰凉的手指,道:“走了。”
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到了傅蓉微身上,流转过一丝暖意,但很快消散了。
不知?从何时起?,姜煦体温也冷了下来,常年冰凉,触手生寒。熏炉蒸腾起?的那一点点暖,都不够他自己用的,更遑论与傅蓉微同享。
傅蓉微把他的双手一起?拖进了被子里。
姜煦堂堂一个铁骨将军,被傅蓉微拉得一个踉跄,扑在床沿上,用手肘撑住了身体。
林霜艳曾与傅蓉微交心聊过,当一个人被全心全意爱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养成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样子。所?以?,当男女?情浓时,一切都像艳阳天下的美好,可一旦破碎,下场便难免凄惨凌乱。
她说的是她自己。
像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傅蓉微不敢苟同,她有独属于自己的感受。
傅蓉微恨不能?把姜煦随时随地锁死?在视线中,那种独占的冲动,越是竭力压制,越是汹涌得厉害。早些年,傅蓉微还能?假装大度恬静,与世无争,站在他身后,送他离开,迎他回来。近些年,随着他们彼此间越发亲密无间的相处,傅蓉微越发控制不住了。
她早就疯魔了,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而姜煦其实也早不像个正常人了,他的眼睛里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深远的情绪,像是在一片寂静中自成波澜。
姜煦俯低了几分,在傅蓉微耳边道:“既然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我们就绝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在恨着谁,你想要谁死?,我们那就杀了他。”
傅蓉微用力掐进了他的掌心,姜煦用同样的力度回应着她,傅蓉微沉眠已久的野心渐渐苏醒。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宿命,她心高气傲的秉性不允许她忍气吞声碌碌无为一辈子,她终究是要回到那场步步为营的杀机中,达成自己的一生所?愿。
姜煦走后,傅蓉微在桌案上铺纸,摹了一帖曹全碑。
晌午,萧醴下学被送回院子,午膳摆好,萧醴在傅蓉微房间看?见了桌上正在晾墨的字帖,说道:“今日封先生也给朕布置了练字的课业。”
傅蓉微盯着他用膳,道:“那些帖子也是给你的。”
萧醴听?了,眼睛一亮,速速用完了膳,趴在桌上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