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闭门了一段时间,惊蛰那日,一纸任命官员的旨意从姜宅发了下去。傅蓉微本是没这个权利的,但那份旨意上不仅加盖了摄政王的印,更压了皇帝的传国玉玺。
三公、三孤无实权。
大丞相、尚书令、都督府是真正大权在握的重臣。
封子行为?大丞相,加官太师。
官制虽然捋明白了,但多?个位置空悬,华京人才急缺,哪怕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填不上。
傅蓉微也不急,填不上就?空着,至于那些称病在家天天喝茶逗鸟的前朝老臣,傅蓉微的意思是,既然病了就?好好将养,别闲操心。
封子行领了这份旨意,瞧着上头鲜红刺目的印章,想哭又想笑:“王妃,您这事?儿,就?不能等王爷回京再办么?”
“谁知道他回京要?什么时候,猴年马月可等不起。”
傅蓉微道:“怎么,你觉得?不妥?”
封子行觉得?不妥的事?太多?了。
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道:“外头现?在说话不大好听。”
傅蓉微道:“怎么说的,让我听听。”
封子行:“说你‘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话都传开了。”
傅蓉微不以为?然:“随便吧。”
说话间,迎春和桔梗各自捧着今年的春裳进了院。
萧醴比去年长了半寸的个头,春季的衣裳量了新?尺寸裁制,因?着封子行时常过府,迎春也没拿他当外人看待,衣裳送到了傅蓉微面前,请她过目。傅蓉微检查了每一件衣裳的用料和做工,连衣角的针线都仔细看了,才放心送进了萧醴的房间。
封子行道:“王妃如此尽心尽力?,皇上敬您一声姨母也是应当的。”
“姨母……”傅蓉微品了一声这个称呼,无奈笑了。
封子行借由?这话提起了另一件事?:“馠都有消息传回来,萧磐新?纳了平阳侯家四姑娘为?妃。”
傅蓉微一怔:“蓉琅?”
封子行点头。
傅蓉微思量着,说道:“蓉琅小?我三岁,她今年该是十?八了……我没太关?注平阳侯家的事?,怎么,四姑娘这些年竟一直没许人家?”
封子行:“这倒不得?而知了,我们?在馠都的眼线势力?单薄,顾不上留意这些小?姐们?的婚嫁。”
傅蓉微道:“萧磐强占他兄长的妃子,已是公诸于天下的事?实,据我所知,蓉珠仍住琼华宫,并未被迁走?,且德妃之位也不曾有变动。”
“是的,你没记错。”
封子行嫌恶的皱眉:“就?是这么荒淫。”
傅蓉微挑眉道:“萧磐的后宫现?在一定热闹极了……可惜了我那四妹妹,终究没逃过命里这一劫。”
惊蛰过后,春意也浓了。
北狄又到了水丰草茂的时节,他们?该回到草原上祭礼了。
姜煦带着镇北军在大漠里失踪了半个冬日,山丹王子撤回了巡游的兵马,准备重建被剿灭的部落,他们?备了牛羊肉,供奉草原上的神?女。一行人马带着大漠中的风沙,列阵而出,防风沙的斗篷下是银白的战甲,冲烂了他们?神?圣的祭礼。
华京北仓的粮终于要?见底了。
冬雪融化,商道上重新?繁荣了起来。
十?八娘换上了艳红的衣裳,重新?坐回了她的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