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从柴房中露出来,只短促的响了一个瞬息,便哑下去了。裴碧又?封住了她的嘴。
傅蓉微莫名感觉脸上沾了凉意,抬手一摸,竟是水渍,夜里落下雨了。
小?妾在里面断断续续的交代实话。
她承认是褚颐明派她到陈靖身边的,平日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偶尔也传一些消息。不过,自从陈靖这次回?府后,他身边有傅蓉微安插的人,她一直没有机会?再近陈靖的身,今天?夜里,她直觉情况有变,所?以才冒险前来一探,不料,这一反常的试探将她的身份出卖了。
“褚颐明和陈靖私底下在谋划什?么?”
“我不知道。”
柴房里,小?妾捂着?自己的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流下。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瞎,刚才由于她及时服软,那?一针似乎并未插进眼珠里,但是眼角不断渗出的湿意令她心生慌乱。
裴碧:“那?就说点你知道的。”
“淑太妃薨的第二日,褚大?人给了我药,说陈靖已经无用,可弃之?。”
如此说来,淑太妃的死是褚颐明意料之?中的事情。
换言之?,褚颐明使的陈靖这步棋,从一开始就指向了淑太妃的命。
褚颐明为何一定要淑太妃的死?
裴碧推门?出来,朝傅蓉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就这么一句有用的话,问不出别的了。”
傅蓉微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停在二进院的门?前,说:“准备车马,让陈靖出城吧。”
裴碧实在忍不住多了句嘴:“王妃,真放人?”
傅蓉微道:“褚颐明的弃子,我要来也无用,撒出去吧。”
如果褚颐明暗中打的算盘是要淑太妃的命,那?么他成功了,而且他这步棋走?得可谓是天?衣无缝,甚至一箭双雕。
沾了疫的物件送到了淑太妃手中,如果他和陈靖的计划不出错,皇上要遭殃。若是退一步想,淑太妃念及旧年的情分,不肯害皇上,此手段便最可能用在傅蓉微的身上,也不算亏。
而皇上和傅蓉微无论谁中了算计,淑太妃都是死路一条,褚颐明的目的即达成。
傅蓉微想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他为何一定要淑太妃死呢?
傅蓉微无端又?钻了牛角尖,难以自行开解。细雨连绵起来,润物无声,傅蓉微戴上兜帽,勉强可遮些风雨,她问道:“淑太妃的灵下葬了吗?”
裴碧回?道:“礼部那?些人为了陵墓的选址,至今仍争论不休,前几日又?刚好得了馠都的信,说那?边有意要迁淑太妃回?妃陵安葬,淑太妃的丧事便一直搁置了,灵柩如今仍停在刑部。”
傅蓉微加快脚步:“我去刑部一趟。”
一道电光撕裂了天?幕,闷雷滚滚炸响在整个华京城的上空。
照夜白飞驰穿过华京的街巷。
褚颐明手中的茶盏落地,瓷片碎了满地,一向处变不惊的褚颐明抚着?随侍的手站起来:“你说什?么?摄政王离开陈府就直奔刑部了?”
他的属下冒雨叩在石板上,道:“是,而且十分急切。”
褚颐明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堂内安静无声,其实大?多数人不知发生了何时。
正惊疑不定时,角落里有一位白衣谋士站了出来,代替随侍扶住了褚颐明的身体,对他说:“褚阁老,莫慌,事已至此,下令行最后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