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昭阳殿。
镇国公从群臣中越身而出,径直跪向高座之上的皇帝:
“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
镇国公清了清嗓子,先是悠悠望了凌舒止一眼,而后正色开口道:
“臣昨日归家,晚间用膳时听得内人提及,说起城南林家的二小姐,她与宜王殿下原也是算是有那么几分亲缘在。且自幼年遥遥一见,便思慕宜王殿下已久。这么多年一直苦等着宜王。直到前几日等来宜王娶妃的消息,那痴情的林二小姐大受打击,在家中赌咒发誓说要落发出家,眼下已经去了三才观暂住了。”
说罢,他重重叹一口气,以一种颇沉痛的语气说道:
“京都皇城,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等事,委实是。。。。。”
同朝相列的孟太师闻言,却是有些疑惑:
“这林二小姐委实是痴心一片,不过说起来,这本该是那林家的家事,何故拿到朝堂上来说呢?”
镇国公觑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仍然望着皇帝:
“这怎么是家事呢?宜王殿下是皇子,更是皇室翘楚,他如今把人家姑娘害成这般模样,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他振振有词,望着凌舒止的目光更是一派挑衅。
为自己女儿出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皇帝这段时间对宜王的冷淡。
若放在从前,宜王最得圣心,他自然是不敢在朝堂上公然挑衅的。
可如今宜王失势,又娶了个那么穷酸破落户家的女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自始至终,凌舒止都没说一句话。
皇帝虽也觉得此事与宜王无关,但到底不好扫了镇国公的面子,于是便问了一句:
“那依爱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镇国公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凌舒止,语气怡然自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宜王殿下处处留情,惹得林二小姐为她伤心落发,那么他自然该负起责任来,把人家娶进门才是正理。”
眼见着镇国公如此颠倒黑白,朝堂上有心直口快的武将忍不住了。
“凭什么那林小姐喜欢宜王,宜王就必须娶她?若是这个道理,那王爷是不是还得先娶了同样对他一片痴心的完颜姑娘过门,才是大人口中的正理?”
“你!”镇国公不妨他们会突然提及完颜初,不由得一时气结。
偏偏有多事之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只可惜呀,宜王现在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王妃,完颜姑娘就算进了宜王府,也只能做个妾咯!”
镇国公气得胡子一颤一颤,他怒瞪着那些闲话之人,而后豁然转身,竟只咬死了凌舒止不放。
“陛下,俗话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又有言一个巴掌拍不响。事关林二小姐的清誉,宜王怎能坐视不理!”
皇帝默然片刻,而后缓缓往向凌舒止:“舒止,你的意思呢?”
凌舒止神色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道:
“此事与镇国公大人有何干系?”
镇国公一愣:“当然有干系。。。”
凌舒止转头望向他:“大人既非掌百官言论的御史台,也不是专司弹劾上表一事的都察院。现下林家如何,林二小姐如何,与你有何干?”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含着十分明显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