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遵命。”秦岁晏领旨退下。
窗明几净,阳光斜照在裴赴远冷淡清晰的侧脸上,冕冠上的玉旒折射出一缕银光。
首领太监躬身入内传话,“皇上,罪妇崇慈殁了。”
天牢内,楼残雪身上的五品以上朱色官服,将原本冷感的皮肤衬得更白。
崇慈的尸身被草席裹了一圈又一圈,从他身侧被抬走。
她的二十八位面首仍关在牢狱中。或绝望得面如死灰,或畏死得瑟瑟发抖。只有柳生绵靠着砖墙,落拓不羁地坐着,与楼残雪隔着一片铁栅栏,一高一低地对视。
片刻后,柳生绵站了起来,朝楼残雪的官袍吐了一口唾沫。
“这唾沫星子,是给你的贺礼。恭喜你从此仕途坦荡,青云直上。”
“多谢了。”楼残雪没有反击,而是平静道谢。
“楼残雪,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这么多年来蛰伏在大长公主府与我明争暗斗。你赢了,抱对了大腿。”
“我从来没把你当对手。”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人的了。
一直以来,柳生绵将楼残雪视若争宠劲敌。而人家却从来不屑把他放在眼里。
“我志不在女人石榴裙底,更不在床笫之间。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我身上还要圣上交代的要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楼残雪留下难堪、羞愤甚至逐渐自愧弗如的柳生绵,轻飘飘地离去。他还要赶回宫里,替新帝处理崇慈偷偷养在掖庭里的那些杀人机器。
天牢外,飘起了如酥润雨。毓璃撑着油纸伞,与楼残雪在雨中重逢。
相顾无言。
终究还是如陌路人般擦肩而过了。
如今毓璃已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县主,而是一介庶人。若非戴君远力保,别说戴家长媳的身份了,就是这条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人走茶冷,除了戴君远,戴家上下对她的态度转变都能教她觉察世态炎凉、如人饮水的滋味。
戴君远替毓璃打点了刑部牢狱,让她能悄悄接回母亲的尸首,秘密安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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