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黯然垂下眼帘,身子微微一颤。
“堂审还有两天,如果真的你真的那么相信,就在这二十四时辰之内找到证据。这两天你行动自由。”
九月惊喜抬头看向段正华,松了一口气。第一个要见的,是父亲母亲。
他们跟没事人一样,安然在抄经,宋桉在看书。九月奔进来扑到安然怀里。安然摸摸怀里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娘,不是爹做的,爹爹没有杀人,我知道的!”九月急急说。
“我知道啊。”安然笑,对啊,家里一派和睦温馨,母亲必是信的。
“那爹爹怎么就承认了?”九月又急。
宋桉怔住:“我没承认啊。我只跟小段说,叫他拿证据说话。”
原来如此,九月再次松口气,必定是李亮听错了,传言就是这样,你加一句你的理解我加一句我的理解,到后面就会面目全非。
有人带着我们,一步一步,走向他想让我们看见的终点。
既然这样,那他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破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困死了,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迪拜,还是逃不开中国的酒文化?
☆、大厦将倾【二】
第二个要找的,是张师傅。
张师傅当日在云岩寺,竟然撒了谎。他是在玉皇顶没错,但是却没跟宋桉在一起。宋桉跟九月说自己在玉皇顶时他听见了,不知道宋大人为什么说谎,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该拆穿。所以安姝来套他话时,他就说自己跟宋桉一起。
段玖来证实的时候,他再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九月却没有觉得意外,她知道的。刚才宋桉悉数告知,永煦道姑多年前就跟他说过这件事。原来道姑当年去报案并不只因为那张许愿纸,宫昌运曾跟她抱怨,对这些乡邻传闻很是烦恼,偏偏安然还不问。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过几日就搬离此地吧。
后来宫昌运失踪,道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安然,她觉得自己侄子,是出事了。找宋桉商量,宋桉思考许久,还是希望道姑守着这个秘密。毕竟时过境迁,安然也已经生了孩子,过得很好,知道了这个不过是徒增烦忧。
于是道姑把秘密埋在心里许多年。一直到前段时间,九月一家照例去云岩寺小住。道姑对宋桉说,近日总觉得不好,怕是大限到了,想要告诉安然。
宋桉不同意,当即去了藏经阁想取走那本红册子。但是里边摆着的旧册子太多,一时找不到,还在翻,就听见了永煦道姑一声惊叫后摔下石梯的声音。
所以那张纸,不是宋桉拿了。那又怎么会出现在安姝手里?
九月终于想通一切的时候,两日已经匆匆而过。
离堂审不过两个时辰,九月终于现身宋府,满面阴霾。
宋桉已经随着段玖去了支付衙门,高姐陪着安然也去了。家里其他的人都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九月叫张师傅进来,翻看着手腕上的玉杀珠。
“张师傅,你跟我进悬明堂,安排我们院子里的几个人守在堂外。只需要在混乱里,悄悄给我爹开出一条路,多余的,什么也不用做。”
九月阴沉着脸,不知道在计划什么,张师傅担忧地看着她。
终于还是问:“你要干什么?”
“你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我爹的罪,怕是板上钉钉了。但亲口承认也罢,铁证如山也罢,我始终不相信我爹是杀人凶手。今日堂审,我要救我爹。”
悬明堂。
腾越府通判李越主持,大理府刑捕司司主段正华、金章捕快段玖主审,平西大将军安旭旁听。知府宋桉坐着,没定罪的知府,仍是知府。
九月陪着安然坐在一侧,徐正擎守在宋桉身后,其余涉案人员全数侯在偏殿。
开审之时,段玖的目光若有若无瞟向九月,见她面无表情,收回的目光中带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严苛。
张师傅异常紧张,嗓子发干,看向九月的手腕,那枚玉杀珠,已经不见。
段玖的声音冰冷冰冷,在悬明堂回荡。
“本案死者有三,宫昌运,死于二十年前腊月十八,卒年二十二岁。云岩寺永煦道姑,死于今年幸月(十一月)十三,卒年七十岁。安姝,死于今年幸月三十,卒年二十岁。”
“这三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却因为同样一件事,死于非命。这件事,是二十年前,宋夫人的旧事。”
段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不带怜悯,也没有嘲讽。安然坐直身体,坦然看向眼前的人。
——“二十年前,宋夫人刚满十八岁,跟当时刚刚考取功名,回腾越府任职的宋桉宋大人是自幼的亲事。但是机缘巧合,宋夫人遇见了宫昌运,并倾心与他。两人身份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