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碧瑕境游仙洞万仙殿上,一道人高居云座,缥缈虚浮,氤氲升腾,面容如隔轻纱,模糊难辨。
百丈宽广大殿上,下首八尊玉座只坐着一位老者,面容奇古,正是壶山公。
这位地仙之尊待追隐叟、苗黎老魔及诸派群仙朝拜过后,仍留在大位,不过上首中央的这位妖党领袖,始终沉言不语,头顶似有三光隐现,令人吃惊。
整整七天,上首道人叹息一声,才传出缥缈之音:“此子却是吾当年一时失察,方有今日之变。一直为炼这炉黄龙丹,又被长秋老鬼牵制,难以腾展身来,如今倒好,让此子气证先天,胸凝五气,再要斩他,除非吾亲自出手。”
壶山公面皮不动,心中渐起波涛,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先天圣景,到底不凡,尤其这道家气境之最终化境,虽唤为小先天至境,但与道家神境的大先天至境并无分高下,各有玄妙神异。
至于老祖最后一句,壶山公却不信,依这位左教老祖的脾性,绝不在乎以大欺小,如今破关出来,还不为所动,要么是有所顾忌,要么是欺言威慑罢了。
毕竟他也乃地仙之尊,虽有把握能击败李尘,但要想斩灭对方,却不太可能。
道家炼形为气之最终化境,气聚气散,根本无从捉摸,纵然再大神通,将其打灭,也可立时归复,近不死不灭,脱天地樊笼,得逍遥游,实是仙佛难测。
壶山公依旧默坐,上首道人也沉了半响,又道:“东墟山修订之期已近,上元宫和洞玄宗在荒海业已快将那群散仙击败,不可再拖延了。”
“各派已准备妥当,教祖何必忧心。”壶山公淡淡回了一句。
“大势在我,天运昌隆!只可惜东墟山远在荒海,胜败已无功果,多此一举罢了。”道人摇了摇头。
壶山公自是心中了然,这位老祖到底有几十万年道行,得其面授天机,总算印证他先前推算,便有了算计。
道人心知肚明,但料定这位圣贤地仙就算有二心,但与禹山剑派因果甚深,必借大教了断,已无他选,也由得他谋断,待日后一切自有分晓。
如今唯一变数,还是那位先天异子,略感棘手,如今虽还不能彻底左右大势,但其近年屡屡出手,暴露神异,老祖亲自以玄物耗费千年道行起了一卦,算出若再不竭制,此子日后必为心腹大患。
他本欲以雷霆快手,亲自将其除去,但那异子机警,自己虽有无上法力,害怕万一失手,其必远遁隐匿,总不能一直耗费神力去追。
再则此子如今创宗立派,生了擎天大志,欲和自己长久作决,显然是想拖借未来神仙杀劫,争气运削神通,一决道统,二断因果,其心不小,但道人也乐得如此,此子被宗派气运牵绊,便无法得逍遥之境,先天已无意义,那便容其暂坐棋手之位,待日后覆灭其宗,再轻松剪除此子。
壶山公心有定计,便不欲久留,和道人分说了一会儿诸派事宜,便自退去。
道人待他离去,又在虚空中拨开一轮云光镜,照见清湖似海,宽远无际,荡波溢纹,有千百座岛屿,点缀其中,正是常州府外天泪湖,依山成景,照日凝晕。
“虽是欲作长久之争,但也不能让其过于安逸了,眼下这般机会绝妙,便看你如何应付!”
老祖虚指一点,那云光水镜泛起一点涟漪。
云州惠山,几道剑光飞落,却是乐辰和张龙带着梅映雪、岳红菱、曹君曜和司马公子顾裕之返归。
三重观中,鼎缘见到剑光,便自出迎,将其一众引入内院。
“掌教老师可曾出关?”
乐辰完命归来,便先问起,鼎缘摇头道:“掌教至尊仍闭关未出,晁师叔曾言此次恐时长,若大师兄你们救回司马公子,可先安排修养,再送他去东林书院,以期日后大世再寻时机行事。”
顾裕之一旁从听,知道这次怕是见不到李尘,心中失望。见识到这群剑仙凌虚御空、飞剑法术的手段,对李尘更是期望,乃自己日后报仇砥柱支撑。
乐辰知是如此,并不为怪。张龙却自遗憾,心想以后再见一面李尘,怕是千难万难,恐再也不能似以前般仗情江湖,又一转念,自己如今步入修真,却还甚是怀念以前绿林,难道。。。。。。
此行最大收获,确实岳红菱和梅映雪,二女如今神采归旧,重生英气,风姿绝佳,乐辰默默看在眼里,尤其岳红菱,初见时便觉得与自己似曾有前缘,如今她还本来面目,更让他心神摇曳,神魂轻颤微晃。
李尘曾暗中指点与他,说他与岳红菱有前缘宿念,无须抗拒,一切顺应心意,且看天缘便是,他自欢喜,本次历练能将两个师妹唤醒,真正踏上玄重之道,便是同路问仙,共慕长生之伴。
“恭喜两位师妹了,晁师叔若归来,两位怕是要和大师兄一般,位列玄重真门。”鼎缘其实道行业已踏进一步,看出岳红菱和梅映雪风采大异,修为精进,境界突破,道气纯化,终是踏入了玄重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