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有几百万?
几千万?
左朴怎么就将这些钱放在这个地下室里?这些机器又是做什么的?
邢修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左朴将机油洒到地板上,让自己来清理的那件事了。原来机油是往这里用的。
邢修颤抖着拿起一沓钱用手指拨动了一下,听着声音也不是假的。
这些钱不能拿。想了想,邢修又原封不动的放好,瞅着这些机器,还是不明白是什么用途。
左朴难道晚上因为要在这个地下室里做工人干的活,不想让自己知道,才给自己下药?
白天是艺术家画家,晚上熬夜当工人上班?
这不神经病嘛!
左朴的家里并不缺钱,邢修丝毫的不关心眼前的这些钱来路是否正当,他只是不明白左朴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邢修走到一台机器前面,这些机器虽然十分的老旧,但是被保养的很好,地面上也十分的干净,他仔细的看上面的标牌文字,可不是英文的,有些看不懂。
神神秘秘的!
邢修有些沮丧,忙活了接近两天,整个人就像是做贼一样,最后只是发现了左大画家有热爱劳动的嗜好,还是怕打扰别人的那种!
不能再耽搁了。邢修准备离开,走到台阶那里要关灯的时候,他看到靠着台阶那里放着一个装酒的箱子,这个箱子不太大,外面密密匝匝的缠着透明的胶带,除了顶头那一面,胶带已经将整个箱子全部包裹了起来。
邢修心里一动,将纸箱子打开,顿时他就傻眼了。
——这个箱子里满满的排列着整整齐齐一个挨着一个的银元。
这有几百枚还是几千枚?
邢修从最边上拿起了一个,果然是崭新的袁大头,正面反面甚至圆形的边都没有一点使用过流通过的痕迹,就跟刚从机器里制造出来似的。
等等!
难道这个地下室里的机器是用来制造银元的?
邢修忍不住再次跑到这些机器跟前仔细的看着,越看越是震惊,这些就是制造银元的机器!
左朴在自己的别墅下面开设了一个制币厂。
此刻邢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进了他的大脑里,让他有些头脑爆炸。他深呼吸了几下,赶紧将那枚银元放进纸箱子里,看一切都像是原来那样,关灯上了台阶,再将钢琴复归原位,然后匆匆的离开了别墅。
一直到了上面草窝子那里,邢修看了一下时间,整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邢修一屁股坐在厚厚的草上,脑子里紊乱极了。
这个左朴,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太疯狂了。
左朴是下午五点多返回的别墅,邢修看到他进了屋子,才驾车离开。
邢修了解了一下,一个品相好一点的袁大头,市场这会的收藏价大概就是几百块钱,如果品相特别好,那么上千元也有可能。
邢修也查到了,地下室机器上的文字,是德文。
将各种信息汇总,邢修心里形成了一个逻辑:如果左朴地下室里的那些机器就是很多年前制造银元的那一批机器,那么,他用这些机器制造出来的袁大头,算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个模子里生产出来的银元,不同的只是几十年前和几十年后生产出来的区别,人们怎么去分辨真假?还有真假一说吗?
左朴真是个疯子,也是一个天才。
想明白了这个,邢修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勘破他人绞尽脑汁隐藏的秘密的快乐:左朴怪不得不缺钱,他的屁股底下等于就埋着一个制造钱币的工厂,只要他想,只要他需要,他愿意制造多少银元就制造多少,那些收藏家们怎么去辨别这些袁大头的真假?他们不对左朴提供的东西趋之若鹜如获至宝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