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
透过琴盒,他能隐隐感到自己背上背着的狙击枪管还在发烫。
在收到这条该死的短信的二十分钟前,黑泽才刚刚完成了一个暗杀任务,并将目标的尸体连着行李物品一起扔进了山下的河沟里,顺水冲到下游,被发现的时候估计已经腐烂了。
但现在。
他鼻尖虽然还缭绕着远处那座山上的神寺飘来浅淡的香火味,其中可能还混着尸体的血腥。
然而手机里原本已经发出的下一个埋伏任务,却在这时忽然半路变了调。
搭档?
什么鬼搭档?
黑泽阵皱着眉盯着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哪个任务完成得让boss不满意了,心里忽然微妙地忐忑了一瞬。
毕竟,他是被组织从贫民窟里捡回来的原本要死的孩子。
甚至追溯起来,就连’黑泽阵‘这个终于有点人模人样的名字,都是由boss给予他的。
他只记得自己是个混血儿,虽然鬼知道混的到底是哪国血,但他早死的母亲倒的确是个银发绿眼的外国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逃命偷渡来的日本,不会工作,也不会说日本话,只能为了要个居住地,而跟了自己那个在之后因为吸毒死得更早的死鬼老爹。
因此,黑泽对于组织上层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极其敏感。
反正他天生情感残缺,宁愿给组织杀人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肮脏恶心的黑洞里,用仅仅十四岁的年纪就追平了其他成年狙击手的业绩。
他不需要搭档,也不需要队友,他一个人就是最强的暗杀队伍。
所以,在此时。
黑泽阵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boss到底在抽什么疯。
银发少年站在路灯下,看着周围如同羊羔一般无知的人群还在熙熙攘攘从自己身边涌过,甚至还有几个蠢蛋看这孩子停留时间过久,走过来问他是不是迷路了。
滚!
黑泽恶狠狠地瞪了眼那些人。
随后,他满意地看着他们露出了和猎物死亡时一样令人愉快的惊恐眼神,而这种眼神仿佛养料一般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他推开围观人群向前走,背着他那柄染血的狙击枪,再次鱼一般潜入人群里。
即使再不情愿。
小杀手现在除了听从boss命令,去接自己那个从地里凭空长出来的搭档以外也没有其他选择。
他认出那个地址是组织一个研究所的地下室,只是在那里进行的实验一般都机密性较高,在此前,他这种没有代号的行动成员都不可能有足够进入那边的权限。
但现在的话
黑泽在一瞬间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即将见到的这个“搭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身份足够让他亲自去接他的,而且能够在组织的最高机密实验室里出入的难不成是boss的亲戚?还是代号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