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大壶山上的土匪。
初三回到珙县,迫不及待去找阿泠。
阿泠坐在房间里,房间里放了火盆,热气熏腾,阿泠站在门边,冷风吹来,她听见有脚步声渐渐近了,阿泠抬眼看去,本来只是很小一点的黑色衣角,随着耳畔的脚步声越来大,那淡淡的身影在逐渐清晰。
瞧见阿泠站在门口,初三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些,他在她面前站定:“没费一兵一卒,三百一十四名山匪尽入麾下。”
阿泠惴惴不安的心情直到此刻才尘埃落定,她笑了下:“初三,你做的很好。”
“是阿泠你的主意好。”初三低声说,“若不是你这个办法,肯定会有一场血战。”
阿泠摇摇头,不赞同初三的说法:“这段时间我们虽然尽可能打听大壶山上的土匪有哪些人,但只摸清其中一半,而寻到其家人的不过四成。大壶山上三百余山匪,今日其中近七成未见自家亲人,你们攻山,哪怕带去了部分山匪亲属,其余的还是很有可能会选择背水一战。”
“你没让这件事发生,初三。”阿泠的眼睛里满是赞赏,“你很厉害。”
像是摘了一朵云放在了足底,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初三抿了下唇,阿泠看到了自己的不容易。
是的,今日有三成山匪得见亲人后,的确心生动摇。但大部分的山匪没有这种牵挂,还有几成山匪并非珙县人,是从别的地方逃难而来。还有人些人就是本性奸佞,就是想做山匪。除此之外,大壶山的人和范家商行早有龃龉,不相信只要他们束手就擒,便能既往不咎。
要控制局势,不让他们激动之下愤然出手,他花了很大的心力。
他武功厉害,若是单打独斗,他毫不畏惧,可带兵打仗,即使只有数百人,可这数百人的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从前没有任何经验,说不紧张那是谎话。
尤其是阿泠这么相信他。
初三不是想要居功,只是当他希望有个人能看看见自己付出的心血,理解他,那种辛苦仿佛都值了。
“吃过午膳了吗?”阿泠又问。初三是寅时出发去的大壶山,现在都快申时了。
“有吃干粮。”初三说,“现在不饿。”
“那你去见范二哥了吗”
初三往后看了眼,说:“忙着见你了,我等会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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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范家厅堂,范大勇已经从武士处得知不费一兵一卒收服大壶山的消息,忍不住拍手称赞,还大夸了初三一通。
“咦,初三呢?”夸完了,他才发现初三不在厅内。
武士说:“赵公子去客院了,说修整一下,再来见你。”
范大勇不在意地嗯了声,想着大壶山下来的三百壮士,心情激动。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范围张了张口:“首战告捷,不禀范公,而行私事,真是一点没将范公放在眼里。”占领珙县后,范大勇作为起事之主,称为范公,不过大家私底下这么叫他,只除了对外的时候。
“范叔,你想多了,初三没这个意思。”范大勇愣了愣,旋即替初三解释道,“不过就是晚过来片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范围哼了声:“今日他能晚到,明日就能不将你放在眼里!再后日就能谋权篡位!”
范大勇是个心胸豁达的粗狂汉子,听了这话不免脸色也沉了沉:“范叔,你严重了,初三不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范围看着他,一脸的苦口婆心:“大勇,我是你的亲叔叔,看着你长的,我知道你为人仗义,对待兄弟推心置腹,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将所有武士义兵交由初三统帅,若是他真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范叔!”范大勇面色沉沉若水。
范围听见他的呵止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认为我和初三不和,认为我公报私,但大勇,叔叔的确是为你着想。”
“你将所有的义兵都交由初三掌管,太危险了!”
他满脸的忧心,毫不掺假。
范大勇见他如此,解释说:“初三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沉默了下,说,“初三习过兵书,武力超群,是换一个人,未必有他之能,如今义兵成分复杂,若是无人压制,恐内部自会分裂。”现在珙县义兵是范家的武士和县兵,还有归降的山匪。
范家武士不论,县兵内本有县尉,县尉之下还有小都统,百夫长,这些人深植县兵久已。尤其是县尉与他不甚和睦,他当时都没想到能将千人县兵编入义兵队伍,还在思考如何处理。
没过三日,初三便领着县尉以及小都统,百夫长向他投诚,且还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