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些话,阿泠沉默了半晌,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初三说这些,可既然已经开了口,便希望他能听进去。
在他身上她体会到了很多从前没有的情绪,阿泠想她不想失去初三,失去一个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人。
于是阿泠抬起头说:“初三,如果那件事只关乎我,不影响他人,你下一次能不能尊重我的决定。”
初三闻言却依旧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
因为下一次他还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他说:“好,我努力。”
努力达成阿泠的每一个愿望,无论好坏,只要她想。
即使在完成她的某些愿望中,会头破血流,会粉身碎骨,会痛不欲生。
可是,她想,这就够了。
初三只还有一个问题:“阿泠,你的病……”
“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用担心。”阿泠浅笑道。
初三闻言想问有没有药能治好?可她病的不是胃肠肺腑,心病得要心药医,可心药却是世间最虚无缥缈的药。
“初三,时间很晚了,你回房去歇息吧。”阿泠又转了话题,“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闻言初三吊着的那颗心才尘埃落定,她说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那便说明她没有离开的想法。
初三绷着的脸色松缓了下来,他往外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折身给阿泠关门,阿泠站在门内,静静地看着他。
“阿泠。”初三叫了声她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阿泠轻声问道,表情平静,仿佛方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穿堂风吹了过来,吹得初三的衣摆猎猎作响,他认真地道:“你不能彻底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做给你看,用一辈子做给你看。”
我用一生来告诉你,我可以相信,也等着你来相信。
阿泠沉默了下,拢在袖中的手背微微弓起,她没有接话。
初三见状倒也不失落,他合上房门离开,只是就在两扇木门闭合的那一瞬,阿泠唇瓣微微动了动,隐隐于能看出那是一个字,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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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继续赶路前往珙县,黄昏的时候身后却追来了两个熟人,恰好是良姜和阿简。黎默安控制阿简和良姜的目的在于掣肘阿泠,即使她离开了,黎默安却也不至于害了两人,毕竟他并非彻底冷漠无情的人。
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良姜还好,前些日子见过阿泠,阿简却整整一年没见过阿泠了,一见到阿泠便激动地道:“女郎这些日子我们找得你好苦,唉,你似乎比去年高了一点点,不过也瘦了些……”
等阿简叽叽喳喳说完,阿泠问良姜:“兜铃怎么样了?”
“前日早上黎默安放我和阿简自由,我们便忙着追你来了,至于兜铃,她是默安的亲妹妹,默安对我们都念着一分旧情,兜铃是他的胞妹,他不可能真对她怎么样。”
阿泠听了朝珙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用黎默安会怎么样兜铃,可经此一事,默安总是会怪兜铃的。
“好了好了,别想他们了。”阿简急急道,“兜铃若不是亏女郎你救了她,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别说她被黎默安责怪了,就是为女郎去死也是应该的。”
说着阿简又急吼吼地道:“不过我们现在去哪儿?是珙县吗?”阿简捶了捶初三的胸膛,“这两日我们可是打听过赵将军的名声了。”
“你们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阿泠看着两人问。
良姜和阿简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对阿泠道:“当然,女郎去何处我们就去何处。”
八日后,珙县。
范大勇得知初三带着阿泠归来后便急匆匆要去迎两人,范围见状,追上去说道:“范公,你是主公,应该等着他们来见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