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君药,我能再抱一次你么?”
余君药气还没散,冷声:“不行。”
崔翕闻仍在坐在办公椅上,不需要起身,微微前移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山不来就他,他自去就山。
崔翕闻虚虚地靠在余君药还带着外面冰凉温度的大衣前襟上,仍恪守君子之礼,没有再向前。
将小余大夫的腰环抱住后,他的左手还能轻松扣住右手肘关节。
声音却闷闷的:
“反正我已经犯下大错,不怕罪加一等了。”
“刚刚以为你是来找我谈离婚,所以才对你冷言冷语,对不起。其实听到你过来时,我很高兴。”
听出崔翕闻情绪仍然低落,余君药放下了本要去推他的手,叹了口气:
“崔翕闻,如果可以,我想听你亲口说说关于你父母的事,否则我可能,会一直介意。”
他轻声说好:
“他们意外离世的时候,我已经年纪不小。但是对他们的记忆,好像也就剩下在变形的车厢内,依偎在一起的两团血影。”
余君药一愣,双手下意识覆上他肩:“你去了事故现场吗?”
崔翕闻点了点头:“我要去带他们回家。救护车到达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碰到他们的脖颈只有一片冰凉。”
“但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被送去医院的爷爷怎么办,二叔有没有及时坐上飞机,家里乱作一团,谁去接雪语放学。你看,那个时候我就有些冷漠麻木了。”
“余君药,食欲不佳和失眠,都是我装出来的。我只在将要睡着时,短暂地想起他们。所以你说我人品恶劣,一点也没错。”
明明崔翕闻并没有真正靠在她身上,余君药却觉得他声带的振动已经传递而来。
她沉默良久,推开崔翕闻,郑重说不是的:
“我仍然气你用这样的理由来骗我,但说你人品恶劣,那是我武断的结论,我想撤回它,并跟你道歉。崔翕闻,你把爷爷奶奶和雪语都照顾得这样好,这已经胜过一些。”
怀中陡然空了下来,崔翕闻抬头去看她,轻声:
“小余大夫是不是过分宽容大度了。”
余君药偏过头:
“我还并没有原谅你,只是没有早上那么生气。”
小余大夫特意躲开了他的视线,因此只能看见她挺翘的鼻梁和刻意抿起的唇。
崔翕闻用眼神一遍遍勾勒,再开口时嗓音有浓厚情绪:
“应该的,我好好赎罪。”
他又重新偏看那座水晶球。
隔着玻璃圆球,崔翕闻的指尖覆在琉璃制的蜡梅花上:
“为什么送我这个水晶球?”
余君药:“因为今天我从奶奶那里知道了你喜欢蜡梅的真正原因。里面的小人也是用琉璃烧的,象征你们一家三口,我觉得这样能稍稍给你一点安慰。”
她和顾巧分别之后,就想要为崔翕闻带点什么东西,无意间发现有家手工店可以自制水晶球。
余君药几乎脑海里立刻有了想要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