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屋里,又略坐了片刻,古暮沙便起身告辞。
梁家二老又热情挽留了一番,古暮沙笑着婉言谢绝。二老不好强留,遂命梁爽好好地送她回去。朱兰更是不停地给儿子使眼色,要他加油。
一路无话,梁爽放了音乐,古暮沙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闭目养神,极力忽视现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梁爽静静地开车,似乎一心一意,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把她送到古家门口。
车子一停,古暮沙适时张眼,扭头看着静默的梁爽,淡笑:“开得很平稳,我都快睡着了。嗯,谢了啊,你路上小心。”
梁爽不答,往暗暗的古宅看了一眼,扯动唇角,勉强笑了笑,点头。
古暮沙暗地叹口气,自己这么地疏离,反倒显得刻意了。遂笑道:“嗯,要不,进去坐一会再走吧。”话一出口,才想起,这场景和当初何其相似。
梁爽转头微笑:“不了,下次吧。”
古暮沙推开车门,梁爽又叫住她:“沙沙……”
他并不看她,视线盯着车前空旷的马路,按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曲起,顿了几秒,他缓声叹息般道:“沙沙,我是……真的没有可能了,对吧?”
古暮沙垂眸,梁爽又道:“别说三个月,就算是三年,你都不会再给我机会……是吗?”他微微苦笑,扭头看她,边是悲哀无奈,却边是宠溺欣赏:“你从小就倔得很,长大了怎么就一点不变呢……”他手指轻轻点上她的唇,扬扬眉,笑容渐渐转为潇洒不羁,“不用说了,我意会就好。被人明白地拒绝,会很没面子的,沙沙。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你肯给我三个月缓冲期,已经很好了,真的。”
古暮沙微微垂眸,不自在地听着他这番话,心绪微动。诚然,是女人都会被肺腑之言感动,然而不可讳言,她是松了口气。抬眸对他轻轻一笑,道:“唉,没办法,谁叫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帅哥的要求呢。”
梁爽低笑了几声,屈指弹弹她的额角:“看来我一定是不够帅。”看着古暮沙,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轻声道:“那么,沙沙,再见。”
说罢,靠近她,在她颊上轻轻一吻:“晚安。”
古暮沙笑着接受了他的晚安吻,道:“嗯。路上小心。”转头下车,却看到几步外的人影,立时吓了一跳。定定心,冲梁爽挥手道别,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她慢慢地往大门口的身影走去:“你怎么在外面?”
“不在外面,怎么能看到你们郎情妾意?”凉凉的声音满是讥刺。
古暮沙蹙眉:“小客,你又乱说什么?”
綦连客哼了一声,大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这还不叫郎情妾意,难道你想……”抿了抿嘴,终究不愿恶语相向,只能憋住一口闷气,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需要时间’,嗯?你就是这么跟他分手的?”
“綦连客!”古暮沙神色一冷,声音也不觉冷淡下来:“请你弄清楚事实再发脾气!简直莫名其妙!”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綦连客猛地捉住她的手臂,手下用力,抓的她痛得直皱眉。他转过头来,冷着脸,瞳眸反射着路灯的光线,更显冷锐。他下颌紧了紧,薄唇往上一勾,极为讽刺:“还有什么我没看到的事实,你可打算如实告诉我,亲爱的姐姐?”
古暮沙眯了眯眼,缓缓地浮上一个妩媚的笑容,柳眉挑了挑,红唇轻启:“我说,亲爱的弟弟,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我和梁爽的事情吗?”
灯光下,古暮沙微微扬起头,笑得异常轻佻,魅惑,却又隐隐有着讥刺的残忍。就像一朵曼陀罗,美艳,却有毒。
綦连客呼吸猛地一窒,浑身都是一僵。手下又紧了紧,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他抿了抿唇瓣,低哑开口:“我想知道。”
他的声音很低沉,缓慢、艰难,却也坚持:“我要知道事实。告诉我,有什么是我没看到的。”就算那事实或许会伤人,他也不愿继续凭空猜测,任嫉妒的毒蛇噬咬心灵。
古暮沙轻轻笑了笑,掰开他的手,见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痛苦而又挣扎的样子,心头发软,她低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拨开垂落他眼前的碎发,温声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看他唇一动,她连忙道:“那只是个告别之吻……礼节而已。”
他的神色渐渐缓和,却还是僵在原地不动,古暮沙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凑过去啄他微凉的唇,无声叹息:“怎么就这么傻呢,尽钻牛角尖……”
綦连客缓缓地搂住她的腰,态度有所软化。古暮沙暗叹口气,要安抚他,还真不容易。含住他的唇瓣,舌尖轻巧地扣着他的齿,几秒之后,他似是不甘愿地放松牙关,她的舌顺势滑了进去,缠绵不休。
唉,男人不管长到多大,都还是孩子,需要哄的。
古暮沙暗叹,专心致志地吻他,感觉到他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半推半就,到欣然享受,再到……反客为主。
他搂着她,将她困在门柱和自己之间,热烈地纠缠着她的唇,吻着她的耳,她的锁骨颈项,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别……”古暮沙低低喘息,无力地按着他的手,“……不气了吧?”
綦连客瞪她一眼,垂眸看着她娇艳的脸庞,低头又欺过来:“还是很生气。”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以后,就算没什么,你也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