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真让人难以相信。”
她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我,好奇地问我:“什么?”
“这里既没有臭虫,也没有蚊子。什么都没有。”
她耸了耸肩,“当沼泽被抽干时,它们全都飞走了。”
我好奇地追问:“什么沼泽?你是说这里过去不是这样的?”
“这一片原来全是沼泽。”
“瓦奇蒂过去是一片沼泽地?”我不相信地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补充道:“沿着阿拉迈运河向下走,你会找到臭虫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低声地说:“很多年以前,他们抽干了瓦奇蒂沼泽,为的是种更多的甘蔗。所有的池塘、沼泽以及那些在这里世代生活的农夫和渔民都不见了。现在这里成了热闹繁华的旅游贸易区,这样的结局应该还不错吧?”
“最好的结果是所有的臭虫都被赶走了。”
她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在这里你也不会找到蛇的,阿拉迈甚至整个夏威夷也没有一条蛇。”
“它们全被赶到大海里去了?”我调侃着问。
“不,这里从来都没有过蛇。”
我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用一种惊讶的语调说道:“伊甸园里居然没有蛇,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她转回头来盯着我说:“这里只有人,到处都是人。”
这话似乎弦外有音,不过我装作没有听懂。
比翠丝领我来的这个地方轰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到处都挤满了年轻人。我们离小楼越近,《查理,我的宝贝》这曲子的乐声就越震耳。在吉它的混响声里搀入了一些夏威夷式的曲调,这使得这首本来就火爆的歌曲更加热情奔放了。
有很多小伙子站在门前,或喝着可乐,或吸着烟,或是三五成群地闲谈着。和他们相比,我显然穿得太过正式了,居然还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这里的青年小伙大都穿着丝质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而姑娘们呢,大都穿着棉质的套衫和齐膝的短裙。
我买了两张门票。这里的门票十分便宜,如果一个人进去呢,每张门票三十五美分,如果是情侣结伴而入呢,每张门票只有十美分。我和比翠丝费力地挤过拥挤的舞池,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最右侧的舞台上,几名夏威夷的歌手正在卖力地表演着。在他们的鼓上写有这支乐队的名字——“快乐农夫”。现在,他们不再唱那支火辣劲爆的《查理,我的宝贝》了,而是改唱一支低缓深情的《月色与玫瑰》。在闪烁着迷幻灯彩的舞池里,不同肤色的男孩和女孩情意绵绵地对舞着。其中的一对是黄面孔的男孩和白皮肤的女孩,他们脸贴着脸。另一对是棕皮肤的女孩和白人男孩鼻对着鼻跳着,似乎充满了道不尽的柔情蜜意。这情景一定会让任何一名三K党成员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