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子开始着火时,掘井就已经太晚了。你回总部吧。”
“是,阿帕那探长。”
立即,警察和他的传唤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海军军官走了过来,谦恭地说:“谢谢您,先生。”
陈只微微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船舱的门打开了,汤米从屋内伸出头来,“一切正常吗?韦德曼上校。”
“平安无事,上尉。”
汤米谢过他之后,朝我点了点头,随即又关上了舱门。
陈陪我走进我的船舱。
我先开口问他:“你上船来,只是想确保传唤令不被执行吗?”
“不完全是的。我还打算向一位朋友道声‘珍重’。”
说到这儿,我俩握了握手,然后,开始随意地聊了几句——他的那个大家庭,他为什么不想退休……
汽笛声响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带上了他的巴拿马帽,预备下船了。
“怎么,不留下几句临别赠言吗,陈?”我盯着他。
这个精悍的小老头抬头看着我,刀疤脸上的眼睛顽皮地闪了闪。“案子结束之后的建议就如同葬礼之后的药一样。”
说完这话,他碰了碰帽沿,转身离开了。
在开船的第二个夜晚,我穿着那身笔挺的白色夜礼服,懒洋洋地靠在后舷的栏杆上。当然了,还是美人在怀——伊莎贝尔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微风拂动,她那金色的短发时而拂过我的面颊。望着下面微微荡漾的海面,我竭力回想着我做警察时的生涯——在拥挤喧闹的拉赛利车站,我是怎样拼命地追赶着扒手、路匪。那一切,似乎隔得非常遥远,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模糊的一团迷雾。可是,不要多久,我又会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里,现实是会治好我的“失忆症”的。
“我听见了你和达伦先生之间的对话,你打算为他做事。”
我们这些人——汤米和泰拉、福斯特克夫人、露比和达伦、林赛夫妇、伊莎贝尔和我——在餐厅里坐在一桌进餐,看上去就像个愉快的大家庭一样。不过,泰拉始终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地去奉承她,只能将她视若无人。
“对,我的确希望能做达伦的调查员。”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你打算离开警察局?”
“是的。”
她靠得更近了,“这很好。”
“你很赞成?”
“哦,当然。我是说……那很有意思,也很重要。”
“什么?”
“当然是做卡莱斯·达伦刑事大律师的主要调查员这事了。”
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希望在回到美国大陆时,也就是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之后,我还能体体面面地和她在一起。可惜,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就算我当上了达伦的主要调查员,可还是一个来自怀斯特区的穷小子,一个犹太鬼。只有在这迷幻漂泊的海上,我和她才有可能发生一段浪漫的“邂逅”,只有在这样不切实际的环境里,我才有资格做她的“护花使者”。
“为什么泰拉对你不理不睬呢?”她又问了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
“是吗?”
“难道你没感觉到?”
“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某个’表妹身上。”
她压住了我的胳膊,“别骗我,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呢?”
“当然是在夏威夷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提那些事,可是……我听见泰拉和汤米……他们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