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外殿中竟是养了不少蚕。
蚕食桑叶的沙沙声传来,让钱朵朵心安不少。
皇后亲伺农桑,如此贤德的后宫之主,想必不是苛责之人。
钱朵朵再想起父亲说的话,不由又是脸上一红。
过了一会,有宫人回到殿里,俯身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皇后便点点头,目光带着些惋惜看向钱朵朵,叹道:“你这孩子说的是实话,那人背上确实有伤。”
这般想着,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摇头的。
什么钱侍郎?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拿女儿的清白名声做攻讦政敌的手段,让人不齿!
但想到弟弟薛高贤派人传的那些话,皇后也知道,这样无耻的钱侍郎会是自己的的盟友。
“臣女不敢说慌。”钱朵朵便低声应了一句。
皇后上前两步,动作颇为怜惜地在她手上拍了拍,叹道:“天见可怜的孩子,遇到这样的畜生,遇到这样的事……”
钱朵朵红着脸,头埋得更低。
“孩子,你放心吧,陛下与诸臣都会替你作主。哪怕他是什么准附马,哪怕舍了天家的颜面,也会将那畜生狠狠惩治了。”
皇后说着,想到‘天家颜面’心中又是一叹:谁让你父亲有手段又得天子看重呢。
‘惩治’二子入耳,钱朵朵便有些慌起来。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皇后一眼,低声道:“皇后娘娘,我……我我不是想惩治他……”
“不想惩治?”皇后微微沉吟起来。
两人手段心计又何止是云泥之别,皇后只盯着钱朵朵的脸稍看了看,心下便已明白过来。
果然,只听钱朵朵道:“我父亲说,他做了这样的事,附马是当不成了……能不能……能不能……”
犹豫了良久,她才鼓起勇气,闭上眼道:“臣女求求娘娘,能不能就说是当时选错了……不再选他当附马……给臣女和他……”
她紧张到手指颤了颤,放才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指婚。”
两个字说出口,钱朵朵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皇后的脸上的笑意却是凝固了下来。
“想什么呢。”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再将你许给他?当天家是儿戏不成?”
“可是……父亲说……”
傻丫头,你父亲当然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