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阿妈黑黑的眼圈,嗫嚅几下嘴还是乖乖的回去歇着了。在外头玩耍的金况回头见姐姐已经进房间休息了,忙转身屁颠颠的带上小妹跟着姐姐一道进屋。
「阿姐,你的脸好白哦。」5岁的小妹抱着菜刀歪头看她。当年抓周时小妹就毫不犹豫的抓了把木刀模型,阿妈那时还十分忧心,若是男孩子喜爱刀具还好,可一个女娃子对刀具情有独衷就……
阿宝摸摸脸,「会么?」
金况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是呀,都白得发青呢。阿姐你气色很不好,还是叫阿爸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她皱着眉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奶奶年轻时是有名的美人,她理所当然地继承了奶奶的美貌,尚有几分青涩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美人胚子的雏形。可惜此刻镜中的小脸透着病态的苍白,或者该说是青白,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这张青白的脸上……仿佛,拢着层淡淡的死气……
蓦地醒过神来,她在想什么啊!
她甩开这个恐怖的想法,打起精神和弟弟妹妹说笑着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饿,好饿,好饿啊……
说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饿醒,阿宝摸着肚子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后还是无奈的自床上爬起,睁着眼睛努力等待天亮。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仿佛她的肚子是个无底洞一般,不管吃了多少饭总是没办法让她彻底餍足。即使再不知世事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十分反常,可最近阿爸阿妈总是十分疲惫每天都黑青着眼圈眼泛血丝,她不敢告诉爸妈,只得夜夜失眠着压抑着仿佛永不餍足的食欲。
漫不经心地趴到小窗台前,她单手支着头沐浴在银白的月华下,竟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一直饥饿难耐的肚子似乎也缓解了些许。
阿宝半张半合的眼随意在窗外寂静的街道上扫过。
啧,对街阿珍婶家的母猫又跑出来啦……恩,贵叔的狗又和隔壁家的母狗幽会,哎?那狗怎么直缩头舔肚子……啧,是虱子,好大头的虱子呀,比地上那窝正积极搬家的蚂蚁大多了——
吓!!
终于意识到自己正看着什么,阿宝双眼暴凸——对街离这足有几十米,她竟能清楚地看见对街母狗身上的虱子和地上搬家的蚂蚁?!
难不成,难不成是她撞车时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给撞成千里眼了?
她试着把目光往更远方向眺望,悚然一惊,她发现自己竟能看见唐人街牌坊的左下脚那只微微颤动着翅膀的……蚊子?
她其实……应该去申报参加奥运的吧= =!
风中模糊地传来几声似乎是猫咪叫春又近似婴儿啼哭的微弱声音。
被勾起好奇心,她努力顺着声音的方向梭巡……终于,在唐人街范围内都遍寻不到任何踪迹后她摸摸脑袋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其实还是顺风耳吧。
悄悄打开房门从家里偷溜出去,在月光下,阿宝完全顺应了生物本能,微合着眼专心地依凭着风中带来的声音走出了唐人街。
近了,那声音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微弱,听起来……似乎是婴儿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阿宝忙加快了脚步往那方向赶去。
快点,再快点……
只是心念流转,她的脚下却突然轻盈了起来。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周围的街景便飞快地从身边掠过,在那微弱的声音消失的那一刻一条小巷随之出现在她眼前……
猛然停下,阿宝刹车不及踉跄几步后一头栽进巷中的垃圾桶旁,待她困难的扶着额抬起头后,她发现身旁竟四仰八叉地倒着个刚断了气息的婴儿,小身体被胡乱地裹在一条破布里,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停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干脆装做没看见打道回府时,那婴儿突然睁开双眼。大大的眼睛与她默默地对视几秒,婴儿张张小嘴清晰地吐出一句:
「我靠!穿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友:鱼啊,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鱼:说吧,是什么?
某友:你不觉得……不觉得你取名的品位很恶俗吗?
鱼:= =~